“长岭巷。”
沈琉璃点了点头:“老夫人,你慢走!”
等周老夫人走远后,沈琉璃冷冷地看了一眼傅之曜,转身便回了花溪院。
哪知道柳氏前脚刚走,云姨娘和沈珍珠后脚就来花溪院找事情。
绿竹和绿琦搭聋着脑袋,跪在地上,而云姨娘则坐在沈琉璃平时坐的首座上,端着盏热茶,颇有闲情逸致地品茗。
沈琉璃冷着脸跨进屋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绿竹和绿琦听闻沈琉璃的声音,两人齐齐回头,喊道:“小姐,你回来了。”
沈琉璃应了声,正想叫两个丫头起来,哪知云姨娘却重重地放下茶盏,率先开了腔:“大小姐,侯爷让我代理侯府,我自然得尽职尽职地替他打理好偌大的侯府。可我一查公账便发现柳氏擅自挪用中公款项,给了你一大笔钱银作为私用。所以,我特来问问情况,哪知你院中的两个贱婢出言不逊,竟敢顶撞我,我只好略施薄惩,大小姐不会怪我越位了吧?”
绿竹一急,辩解道:“小姐,是云姨娘先说夫人和小姐的坏话,奴婢和绿琦姐姐实在忍不住,才同云姨娘争辩了两句。”
绿琦也眼巴巴地瞅着沈琉璃,点头附和道:“姨娘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绿琦的性子向来稳重,连她都与人起了争执,看来云姨娘说的话甚是难听。
哼。
想杀鸡给猴看,也不看看这只猴子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以为掌管个中馈,就想拿捏她沈琉璃?
“都起来,你们的主子可不是眼前这位云姨娘!”沈琉璃扯了扯嘴角。
“是,小姐。”绿竹和绿琦麻溜地爬了起来。
“大姐姐,这不太好吧?”沈珍珠捻起帕子,温声道:“下人冲撞了主子,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若大家皆是如此,规矩不就等同于摆设,这个侯府姨娘以后该如何管理?”
“怎么,祖父和娘刚离开上京,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我跟前立威找存在感,是吗?”
沈琉璃冷笑了一声,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沈珍珠和云姨娘,玩味道,“今日,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找我的不痛快。好,我成全你们,既然我不痛快,大家谁都别想痛快!”
一语落,沈琉璃素手翻转,一鞭子挥向云姨娘坐着的座椅,瞬间,椅子四分五裂,云姨娘惊叫了声,一屁/股坐在碎木渣上,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个小木锥朝上,扎得云姨娘哎哟哎哟直叫。
沈珍珠脸色一白,指责道:“大姐姐,你太过分了!”
“再啰嗦半个字,下一鞭子直接打花你的脸。”
吓得沈珍珠不敢再开口,慌里忙张地去搀扶云姨娘。
这时,云姨娘的儿子沈绪抱着一堆金银首饰,从沈琉璃的闺房走出来,看到哭嚎的云姨娘,当即指着沈琉璃的鼻子骂道:
“沈琉璃,现在侯府可是我娘当家做主,你敢欺负我们,老子就…….啊!”
鞭子直接缠上沈绪的手指,将他掀翻在地。
沈琉璃冷然而立,又是一鞭子抽向沈绪:“敢干鸡鸣狗盗之事,云姨娘不教你,本小姐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不问自取是为偷,该打,该罚,重则断手以示惩戒!”
“啊啊啊!”
接二连三的鞭子落下,沈绪被抽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也顾不得手上的财物,抱头鼠窜,边窜边骂沈琉璃。
“泼妇,疯女人,上京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泼辣野蛮,活该你只能嫁傅之曜这种软/蛋……”
沈琉璃冷道:“肆意诋毁嫡妹,该掌嘴!”这一鞭子直接挥向沈绪的脸,登时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姨娘惊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晕过去:“你敢毁我儿子脸?”
结果,又是一鞭子朝沈绪另半边脸招呼而去,吓得沈绪捂着脸,连滚带爬地往院外跑去。
“姨娘,妹妹,快走!沈琉璃他娘的是个疯子!”
看着三人仓皇出逃的背影,沈琉璃扬手就将桌上热气腾腾的茶盏砸到他们脚前。
“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我娘走了,你们就能骑到我的头上?”清冷的声音,如追魂索命的厉鬼。
三人俱是一抖。
失算了,对于向来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沈琉璃,怎么能来同她讲理?
傅之曜半只脚踏进院子,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身子僵了僵,默默地将脚缩了出去。
云姨娘三人狼狈逃出花溪院,恰巧看到门外的傅之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信不信剜了你眼睛!”
傅之曜默不作声,阴冷地勾了勾唇,又等了半晌,方才踏进花溪院。
院里的丫鬟正忙忙碌碌地收拾一地狼藉,而沈琉璃则靠坐在软塌上,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也不知是气云姨娘他们,还是气他?
等丫鬟们收拾干净出去后,傅之曜才挪到沈琉璃跟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为何骗她?为何没有揭穿我?”
沈琉璃隐约降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重新冒起来,她攥紧了鞭子,冷笑道:“不骗她?你想要我说什么,说事情的真相,说她的孙儿已经被焚尸灭迹,连点骨灰都不曾留下,死无葬身之地?”
傅之曜静静地凝视着沈琉璃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冷不丁地问道:“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过!”沈琉璃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阖上眼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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