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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郭良明天有工作,加上自以为有名气的max害怕被狗仔跟拍,(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众人这趴完了也就散了。
临别前刑星站在门口等江北开车过来,还特意叫住了荧光绿。
“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听见她的询问倒是停下了脚步,荧光绿外套的帽子已经被他从身后掀起盖住了大半个脑袋,他回过头来露出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依旧有点酷地回答:“指骨。”说完转身走了。
刑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指骨?这名字听着不像是真名,作为外号倒是格外贴切,很符合男人冷峻、有棱有角,不好接近的特性。
她想着男人的举动出了神,突然身前传来滴滴两声。
江北摇下车窗看她,眼睛里有隐隐的怒火:“哟,刑老师这是吃小龙虾吃傻了不成?要不我给你办张会员卡,让你能够慢慢回忆?”
刑星哪里听不出这醋王的意有所指,但是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她抖了抖自己满是孜然和花椒香气的外套,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砰地一声。
那些跳跃的、丰富多彩的小分子因为关车门而产生的内外气压,松开了自己的爪子,蓬勃地从她的外套上跃下,在车里上蹿下跳,蹦跶到了江北的鼻尖和眼睛边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啾——”但是依旧目不斜视,握紧了方向盘,忍不住出声讽刺。
“啧啧,刑老师今天小龙虾吃得看起来是开心极了,不知道是满意小龙虾呢,还是满意人呢。”这里面他没有具体点出是哪一个人,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刑星虽然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但是低估了他的醋性。她想也没想地回答:“小龙虾味道还可以,不过我觉得那个指骨挺有意思。”
踩了大雷的刑老师自然是得到了某人不屑一顾“呵”的一声。
江北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脚尖轻轻用力,将车速稳稳地提了上去。
刑星没有听见他的回嘴有些意外,却也只是抖了抖自己的外套,想着到家了这小兔子就会消气,他呐,总是憋不住脾气的。自己这时候莫名其妙地上去躺枪,不如等他自己发泄出来,到时候再哄也事半功倍。
她却不知道,有时候男人的脾气上来,也是哄不好的。
和去时一样,回家的时候两人也是两种心情。只不过一个由暗变明,一个由明变暗。
她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看着江北从身边径直走过去了厨房,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紧接着的是他大口吞咽的声音。
刑星终于还是皱起了眉头,走进去教育起他来。
“江北。”和江北很少喊她刑星不同,刑星倒是经常喊他江北,不过语气分明一耳就能听出是什么心情,这次代表她有些恼了。
刑星继续说道:“慢点喝,你肚子那么撑还喝那么快,胃受的了么。”
江北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水,感觉火气从天灵盖上下来了一点,终于愿意看她:“关你屁事。”
类似的无情话语,她以前未交往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不少,江北想,他也要这么做,这就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刑星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气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直接说,你也知道有时候我这方面很笨,猜不到你的心思。”
江北呵呵两声,将水杯砰地一声放在料理台上,直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担心,有不解,就是没有他想要的。
他的眉毛比她皱得更加厉害,他的身体轻轻摇晃,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似的。
“刑星,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指骨有意思。”
这话也不是他瞎问。
回想以前种种,一开始是他主动勾引的她,后面虽然因为因缘际会两个人有了不少交际,看着像是双双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但他心里门清,他陷得更深。
你也甭管一开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征服她吧,这些日子下来他倒是变成了家猫,被她给摸顺毛了。
他江北真的一直委屈。
尤其是今天指骨的出现,一方面他确实开心她能和自己朋友坐下来吃顿饭,一方面也是真的委屈她对别人的厚待。
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盘菜。
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可还是第一次被摆在了台面上,不加掩饰地,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他也是个,难逃俗气的人啊。
可千言万语的,他气急了,也只会问一句“你是不是对指骨有意思。”
刑星连忙摇头,叹服他的脑洞,又有些懊恼自己一入神想事情就会发呆的习惯,连连否认:“当然不是了。”
她说:“我只是好奇他叫什么名字而已,而且比起那桌上的另外两个哥们,我觉得荧光绿更有意思罢了。”
听见她的否认江北心情好了一些,他双手抱胸,还是冷冷地问道:“是吗,你说说看
', ' ')(',怎么个有意思。”
刑星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感觉吧,那个郭良和我不是一路人。”其实说不是一路人都是委婉的了,郭良这个人社交技巧娴熟,在日常工作交涉里当然无可挑剔,但今天算是朋友的聚会,他左一句“我们阿北”右一句“我是你粉丝”,虽然把场子热了起来,但确实没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开,她不喜欢。
江北皱眉:“他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弟兄,而且真是你粉丝呢,你哪能见一面就说不喜欢人的。”
在他看来,如果换作他的话,哪怕刑星朋友再不算好,他也会爱屋及乌地表现出来。
刑星轻笑一声:“那他都这么喜欢我了,怎么说不出自己看过好几次的电影名字?”
江北无语。
他挑眉:“那max呢,他身边可是有好多小姑娘家家追求的,还有不少富婆给他花钱,就为了能和他吃顿饭,你怎么不多关心他。”
凭心而论,这顿饭前他最担心的其实是max。
没有别的原因,他的长相阳刚但是不失妩媚,混血儿的优势让他把帅气和美丽这两个词揉合得天衣无缝,加上模特职业身材自然不用多说,却没有想到女人的目光都被指骨吸引了过去。
刑星想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低头舒展开了眉眼:“max挺可爱的。”
机智的她看见某人立马横眉怒目的,连忙笑着说完后半句:“就是品味太糟糕了,混时尚圈的孩子竟然把这么多不同的品牌穿在身上,就好像一个电视屏幕上放着九个电影,让人不知道该看哪里。”
不过那孩子吃小龙虾的样子格外可爱,吸溜起汤汁刷刷声响,倒是奢靡中藏着纯真,让人也不那么讨厌就是。
“呵,说来说去,你就是满意别人不满意我了。”江北打定主意,今天她要是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还真的不和她举旗休战了。
刑星笑着上前抱住他,抬头看见他气呼呼微张的鼻孔,踮起脚吻着他的下巴。
“小白兔,你到底气什么来着。”
江北作势去扒拉她,转过头却眼中有些泪水,盈盈在眶,语气有些哽咽。
他不想示弱,却无力反抗:“我能气什么,我现在不就是你刑老师手里的橡皮泥么,我能气什么。”
刑星听出他的不对。
摆过男人的脸,发现他终于夺目而出的泪水,有些心疼地擦拭起来:“别哭啊,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说完后拉着他走出厨房坐在了外面的沙发上面。
她跪坐在他的身上,轻声细语的:“你和我说说,我哪里做错了,我都听着。”
江北不想让她见到自己这么没用的模样,小性子上来也有些不管不顾的,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胸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呜呜,我、我就是气,你明显就是不在意我。”
“哪不在意你了。”刑星觉得好笑。
江北一一说道:“你、你从来不关心我在干嘛,每次都是我为吃饭了没,我问你在干嘛呀,我问你想不想我,你从来就不关心我想不想你。”
“那是我知道你会主动问我、想我啊。”
江北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她,那眼睛里在说:那你知道我想你,不知道先对我说你想我吗。
他重新低头埋进她的胸里,继续控诉:“第二,你也没有要求见我朋友。”
“这又是什么说法?”刑星不解。
他闷声说道:“我身边的朋友恋爱了,不是天天秀恩爱在朋友圈,就是腻腻歪歪的昭告天下,哪怕max那么担心名声的人,和富婆一起也会发个仅她可见的朋友圈讨好她,你就没有。”
“你从来不说要见见我的朋友,也没有说要我见见你的朋友。”他想起自己约她吃饭前的忐忑,怒从心来,“老子约你和朋友吃个饭,还要耍心眼,偷偷摸摸的。”
刑星笑着环住他的脑袋,也不介意他的口水和眼泪沾湿自己的胸口。
她说道:“我真的不喜欢和别人进行无意义的社交,你的朋友我见过了,然后呢?和我谈恋爱的是你,和我上床的是你,我们要让他们了解我们的私人生活,到什么地步你才满足呢?”
江北的眼泪止住,他抬起头重新审视这个女人,思索了半天,一抹红晕从他的脸颊上悄悄爬上了他的眉眼。
他微微低了半截头,终于小声地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刑星,那,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弃我了。”
啧,感情这才是一切问题的核心。
刑星的笑意无法掩藏,只能配合着他低下头去,瞧见他双眼通红,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小兔子,忍不住去咬他的唇,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就是我要的。”
“发浪、矜持、天真、世俗。”
“灵魂在上,我也是个俗人,我对你的肉体诚实作答,知足常乐。”
此时的刑老师和江北都没意识到,知足后面往往跟了常乐。知足才能常乐,那
', ' ')('么反过来呢,不快乐的人呢,是否能拥有知足?
这一切啊,都是日子,遮住了什么。
江北恨恨的,但显然接受了她的说辞:“呸,我是人,你才不是人。”
然后轻悄地伸进了她的衣里:“刑星,我要做,要射出来。”
还有,要确定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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