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难堪痛苦的微笑。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不是高随云,而是她自己!
“表妹,多亏有你。”
“表妹,夜晚凉当心身体。”
“表妹,我已经跟母亲说好了,我要娶你为妻。”
过往的一句句话语浮现在脑海里,桑遥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般,被人利用榨干了身上的价值还不自知,竟还在因他们相爱而不能在一起感到痛苦愧疚。
真真是个笑话,他们只用了一点点手段就把自己牢牢地控制在手里,旁观她是如何死心塌地照顾高随云。
甚至不惜自己生命。
“表姑娘,您怎么不进去?”
扫雪的刘嬷嬷回来了,见到桑站在门口不动,疑惑地问。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拉开,高随云的脸出现在眼前。
“遥、遥遥!”
高随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桑遥。
心脏急速跳动起来,一股令人震颤的恐慌自心底蔓延开来,他伸出手,声音紧张道到发出一丝颤抖,“遥遥,你听我说。”
“说什么?”桑遥脸上挂着极为讽刺的笑容,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眼眶通红脸色却是惨白,她盯着高随云的脸,“原来一直被欺骗被隐瞒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高随云拉住桑遥的胳膊迫切地想要跟她解释。
“放开我!”桑遥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一个工具喜欢上了主人是不是很可笑?”
她大喊着,心里的委屈难过再也压抑不住,“难为你陪我演了半年的戏,竟还那么投入。”
高随云脸色极为难看,恐慌和心痛快要将他淹没,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桑遥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极为重要,看着她痛苦心碎的模样,高随云似感同身受般难过的快要喘不上气。
“不是的,遥遥,我是真的爱你的。”高随云急切地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时至今日你还在装什么?我在你眼里不过是阿猫阿狗,兴趣来了就逗一逗解解闷,觉得没用了就一脚踢开。”
她声音变得嘶哑,情绪过于激动身体虚弱地摇晃了一下,她扶着身旁的廊柱,冷冷地盯着他,“高世子,你的心好狠,连一丝活路也不留给我。”
高随云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疼地不得了,想要上前搀扶,可却被桑遥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牢牢定在了原地。
高随风听婢女说桑遥去外面闲逛,便准备去找她。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哭声传了过来,高随风倏地抬头,只见桑遥脚步虚浮地哭着跑了过来。
突然,桑遥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跌去。
“小心!”高随风大喊一声,飞奔过去堪堪接住桑遥。
“呜呜,送我回家,我要离开这里。”桑遥哭泣着浑身发软地倒在高随风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抱扶着桑遥站起身,见她这般面色不由焦急起来。
“我要回去。”桑遥喘着气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吓坏了高随风,来不及询问原因,一把将桑遥抱了起来,“来人,备车!”
高随云追过去的时候,只见到飞快远去的马车。
“废物!一群废物!”
高随风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瓷片飞溅吓得屋里的人浑身一颤。
“你们都是京都有名的大夫,怎么连什么病都诊不出来?”高随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房间里四五位大夫面面相觑,说也不敢说话。
“出去!通通滚出去!”
他大吼着赶走了所有的大夫。
“遥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你伤成这样?”高随风坐在床边握着桑遥的双手,满眼心疼之色。
从王府出来后,桑遥就昏了过去,高随风请了好几批大夫却无人能诊出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脸上的泪痕犹在,她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高随风拧了条热帕子仔细地给她擦了擦脸颊。
“林子。”高随风喊了一声,林子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桑姑娘,谁也不能探望,我要回府一趟。”
“是,二公子!”
高随风交代了一番,骑上马往王府奔去。
“我大哥在哪?”高随风一路飞奔到了流云轩。
“世子爷在书房。”夏儿应了一声,话音刚落便见高随风几步过去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一把揪住坐在书案后面的高随云,黑着脸,眉宇间充满了戾气。
“随风,遥遥她怎么样了?”高随云顾不得被揪住急忙问道。
“你还有脸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
', ' ')('现在昏迷不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做弟弟的不顾亲情。”
昨日大喜今日大怒,这二十来年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起伏如此之大,高随风虽然不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与大哥有关系。
“昏迷不醒?”高随云面色一白,眼神变得痛苦,“都怪我,是我伤害了她。”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说啊!”高随风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后面拽出来吼道。
嘴唇动了动,高随云白着一张脸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
听完后,高随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与母亲的计谋?利用遥遥借运给你?”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怀疑桑遥入府的目的,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原来我一直在误会她。”高随风喃喃着,想起以前他对桑遥的讥讽和刁难心里升起一股愧疚。
忽然想到什么,高随风盯着他,“她的身体变成这样是不是借运造成的。”原来无人能查出来的病症竟然是因为这个。
高随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高随风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冒充了我得到了你不该得到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靠近桑遥一步。”
“你凭什么这么说?”高随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遥遥她喜欢的人是我,我是伤害了她但我会用一生来弥补她。”桑遥心里还有他,否则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欺骗如此伤心,他只要好好道歉,桑遥肯定会原谅他的。
“你休想再靠近”
“世子爷!世子爷,找到了!”
忽然松子大喊着跑了进来,见到二人这番模样愣在当场。
高随云平静下来,“什么事?”
松子看了看高随风,见主子没有说话,便回道:“世子爷,昨儿个正阳观的徐道长云游回来了。”
半晌,高随云没有说话,松子疑惑地看着他,这件事不是很重要吗?怎么世子好像并不在意了?
高随风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在找徐道长,真是可笑,自己设的局竟然还怀疑别人。”
原先他一直在怀疑桑遥因而想要搞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可后来怀疑被打消,他便没有再派人盯着道观了。
高随云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盯着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啊?”松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傻眼地看着高随云。
“怎么了?”高随云问。
松子支支吾吾道:“世、世子爷,我、我已经让人将徐道长请过来了。”
“你!”
松子额头冒出冷汗,一脸委屈,他哪知道世子突然不感兴趣了。
高随风冷冷道:“既然请人来了那就听听吧,我也想知道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件事既然是他母亲与大哥两人计划的,看大哥的模样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松子将一位身穿藏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带进了小花厅。
一番寒暄后,各自坐下。
高随云开门见山道:“道长,今天请您过来是因为有件事想请教。”
徐道长面容慈和,眼睛一直看着高随云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突然说道:“世子的意思我已然知晓。”
二人面面相觑,高随风道:“道长已经知道了?”他看了眼松子,松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徐道长问道:“桑姑娘可还好?”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高随风情绪立刻有些激动地站起身道:“道长神哉,桑遥她如今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
徐道长神色平静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高随云身上,“一名换一命,逆天之举无人能救。”
二人大惊,高随云“腾”地站起身,大惊失色道:“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一命换一命?不是借运吗?母亲说过没有性命之忧的。
心乱如麻,二人紧紧盯着徐道长,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徐道长叹了一声,将事情全说了出来。
“你本逃不过此次劫难,会因意志消沉走向死亡,她为你逆天改命,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放在玉佩中,滋养于你,待你身体康健便是她香消玉殒之时。”
“怎么会这样,她竟为我至此。”
高随云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一开始的鲜红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粉色,流动速度也变得很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