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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伸出戴着我们成对婚戒的手,像是想要把我留下来,永远绑在身边一般,注视着我,用温柔的语气命令道:“来,拉着我的手,跟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主人。
我还能再陪您不到四年。
“好的,主人。”
我将手放到他的手里,和他手握手走进餐厅。他对我笑了笑,继续和安然聊天。我默默地看着他的侧脸,和他并肩走着。
主人,如果这四年,我能给您带来快乐和幸福就好了。
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努力的。
您给了我幸福快乐,给了我爱,给了我我需要的一切。我能回报您的,也就只有四年的快乐回忆了。
到了餐桌前,主人落座,我和安然在各自的小桌前跪了下来。很快,佣人们就端上了早餐。
“汲哥哥,你看你看,我的这套餐具是不是特好看!这可是定制款!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早餐一上桌,安然就兴奋地笑着,提醒我看他的那套花纹样式都很精致的白瓷餐具,金色的花纹复杂,立体而且显得非常大气上档次——不过我不喜欢那种看起来就充满了土豪气息的东西就是了。
定制品。
“挺好看的。你的名字在哪里?”
“这里这里,你看。”
安然说着把筷子递过来,上面用一种很好看,也很秀气的字体刻着『安然』这两个金色的字。
主人给他定制的吗?
“这字真好看。什么字体?”我笑着问。
“浮刻月桂体。主人帮我挑的!我当时还觉得另一款字体会好看点,但是成品一出来,才觉得还是这个字体好看。幸亏当时听了主人的,这个字体真漂亮!还是主人有品位。”安然这么说着,仰头冲主人笑了。
不仅是定制品,还是主人帮他选的字体。
这才几天,就拿到了我花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才得到的东西……
明耀。
我得给主人快乐,得让他舒心。不能吃醋,不能嫉妒,不能吵架,不能蛮横,不能使性子。
我抬起头,看向主人。主人看着我,一脸的难堪,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不必解释,不必纠结,不必有所顾虑。我一个注定不会陪伴你一生的人,你完全不必这样。
我对他笑了笑。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我没什么特别的,没什么值得让人一辈子深爱的。
我只是和我喜欢的人在各自起点和终点都不同的人生里有那么片刻的交叉。
主人的那副最终命名为《救赎》的油画里,最初渴望得到救赎的那只手如果发觉那只伸向他的手其实永远也无法抓住他,甚至还会因为想要救他而让自己也落入海中,那他应该为了保护那只想要救他的手而立刻收回他的手,不论他多么害怕,多么想要获得救赎。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这么做。
“对了,汲哥哥,我和主人今天要一起研究论文,很重要的论文,所以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还是得跟你借主人一天呢。汲哥哥不会生气吧?”安然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让人根本无法责备生气。
“不会呀。主人有主人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不会把主人24小时绑在我身边的。”我笑着回答他,然后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还有哦,安然先生,食不言寝不语哟。吃饭的时候尽量别说话。”
安然的表情尴尬了一瞬间,然后又亮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嗯!我知道啦!就是平时总是见不到汲哥哥,只有吃饭的时候能见上一面,我只是想多跟汲哥哥聊聊天嘛!”
我没有继续理他,低头专心吃我的饭。
我甚至不想跟他抢谏少卿,我只求他少烦我,少跟我说话。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谏少卿对他的百般温柔,就会想起我的身体无比肮脏。
今天我要装修我的房间。
早餐过后,跟主人说了一声,我就抱着平板电脑和主人给我的装修设计机器人去了我的房间。主人说是输入房间的数据,登录平板的账号,把小机器人放在房间的角落里,就可以把选好的家具投影到房间里预览效果。
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我就坐在窗台上开始挑家具。装修屋子真是件让人快乐的事,午饭我都没有去吃,一想到吃饭会遇到安然,我就毫无食欲,相比之下还是装修更快乐。
说来主人这个高级账号订单送货速度倒是也快,我早饭时间下的那几个订单,有几样晚饭之后就送到了。说是一个人就可以自己安装好的,我就忽略了晚饭,乐颠颠地跑上楼开始组装家具。
“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也不来找我,不饿?不想我?”
主人拿着一个食盒出现在房间门口。
“主人。”
我正在拆快递的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主人来了。听到他的说话声,我才发现了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刀和快递给主人跪了下来。
主人摸了摸
', ' ')('我的头发,把食盒放到窗台上。
“我估计你也是正高兴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觉得饿,就让厨师给你做了寿司,也不怕凉掉。等饿了就吃点。我先去酒吧了。”
“那主人今晚回来吗?”我仰头问他。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可能要很晚吧?要是过了两点,我还不回来,那我就是睡酒吧了,不用等我。”
我赶紧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蹭了蹭他。
“那主人来回路上小心,早点睡,别熬太晚。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叫我。”
“嗯。”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乖巧地目送主人离开,可是主人已经走出了门口,又很不放心似的掉头回来了。
“温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尽量离安然远一点。”
远一点?
“我不会伤害他的,主人。”我看着主人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如是说。
“我不是怕你伤害他,我知道你不会。我是怕他伤害你。离他远点,听到了吗?”主人语气认真地再次强调说。
我眯起眼睛,笑着拉拉他的手。
“主人这是在为我担心?”
主人露出些许无奈却宠溺的笑容,单膝跪了下来说:“对,我在担心你。所以为了不让我担心,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一回家就看到遍体鳞伤的你,我会心疼。”
我笑着点点头,将他的手搂在怀里。
“少卿,你也照顾好你自己。即便是暗月,能做到的事也是很有限的。但是我希望你平安幸福,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我们一辈子都会互相守护。我爱你。”
主人说完,轻轻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在他从我怀里抽走手,起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试着想象了一下四年后我离开他的场景。
看他最后一眼,悄悄从他身边离开,再也不能见到他,再也不能和他说话,再也得不到他的爱和保护,再也听不到他冷冷的声音,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橘子汽水味,再也没有人叫我温凉,叫我奴隶,我也再没有可以唤作主人的对象。
我伏在墙边,用手臂挡住眼睛,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为什么是通缉犯?
我为什么是冻月?
我为什么性格差,身材长相不出众,才学见识不够优秀,家里没钱,自己又不会赚钱?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每天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哭。
不能哭,不能轻易哭。我是个男人,我是个所有人眼里猖獗,狂妄,心狠手辣的通缉犯,我不能这么软弱。我得坚强,我得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冷酷,心狠,不会掉一滴泪,可以笑着杀人无数。
我擦净了眼泪,在还是被眼泪模糊得看不太清的视野里找到了我拆了一半的快递,继续取家具零件。
忙起来就好了,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谏少卿一进内吧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的明耀。谏少卿下意识地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没迟到,甚至还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明暗。”
谏少卿走了过去,叫了明耀一声。
明耀一看是谏少卿,立刻跟调酒师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吧台,跟谏少卿一起走向卡座区。
“你自己来的?”明耀问。
“嗯。我怕让温凉见了,会刺激到他的PTSD。”谏少卿说。
明耀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谏少卿专用的环形卡座,让和西格早就在了。今天让带了与临,西格却少见地一个奴隶都没带。
“坐。”
谏少卿说着坐到了正座,示意明耀可以坐在右侧让旁边的空位上。
明耀笑了笑,倒是没立刻坐下。谏少卿并不会邀请别人来他的卡座区坐,邀请,就意味着可以长期来这里坐,意味着结交。
“明暗先生这是嫌弃我这里?”谏少卿笑着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希尔伯先生果然是有容人之量,就算是我,也可以被邀请来这里。”明耀笑着说完,和让隔了两人座位远坐了下来。
“能够容人,多少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谏少卿微笑着说,“这位是明暗先生,主方。”
“明暗先生也和我见过几次吧?算是认识。我在这里的代名是西格。”早在酒吧之外的地方就与明暗见过的西格微笑着报上了代名。
“我记得西格先生。非常直爽的性格,很好相处。”明耀微笑着点头致意——西格,真名白墨,是A.F.A.的现任董事长,年纪比谏少卿还要大上一岁,却仍旧不结婚,沉迷主奴。
“让。第一次见面,今后相处愉快。这是我的婚戒奴,与临。”
让说着摸了摸与临的脑袋,与临立刻低头给明耀行礼。
', ' ')('“明暗先生好。”
“让先生好,与临先生好。”明耀微笑点头,他是第一次见让和与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底细,不过想来能跟谏少卿坐在一起的,应该也不是上不了台面的角色。
“那今晚拜托你了。”谏少卿说道。
“客气了。只是有一点。”明耀微笑着说,“既然希尔伯先生一定要出这口气,那多少也为我想想,我倒是能帮你顶锅,但可别闹出人命。事情闹大了,我可就不帮你背了。”
“我有这个分寸,明暗先生只管帮我认人就是了,不过还是谢谢提醒。”
“认人?认谁?”西格好奇地问道。
明耀笑道:“惹了希尔伯先生的人。”
人真的是只要忙起来就不会多想。
在组装了三个多小时之后,我美滋滋地看着摆放在房间里的白色书桌,那么大一堆看起来乱糟糟的木板最后能拼成样式精致好看的书桌好神奇。还好下单的时候选择的自己组装,果然亲自动手就是会有成就感呀!今晚再把茶桌和置物架弄好就睡吧!
肚子有点饿了。我去洗了洗手,坐在窗台上开始吃主人给我送来的寿司,看着被我堆了满地的家具。也不知道全部手装要装多久。不过像我这种不需要组装图,看着成品图就能全部装好的“专业级家具组装技术员”,估计装完整个屋子顶多也就一个星期吧!
今天这寿司不错诶,真好……
我想再拿一块,摸了半天却没抓到任何东西,低头一看,本来装着两条寿司的食盒已经空空如也。
啊,是我太能吃了吗?两条都吃完了还想吃?!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吃胖了主人就不喜欢我了。
我擦了擦手赶紧继续埋头组装。
“汲哥哥!”
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这不是四楼吗!连佣人上来打扫都得报告主人才行,几次了?他这么若无其事地上来?
我皱着眉头回头看向门口,果然,安然手里拿了一大杯热可可,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么晚不睡觉吗?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我问道。
安然腼腆地笑了笑,走了进来,在我身边蹲下来,把热可可递给我。
“主人有事出去了,我知道汲哥哥肯定在等他回来,主人说他最晚可能两点才会回来,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就想着给汲哥哥拿点热可可喝,补充补充体力,顺便还能跟汲哥哥聊聊天。”
我看了看他纤细的手臂,又看了看我自己的手臂……大半夜的给我喝热可可,是还嫌我不够胖?
“谢谢,我等下再喝。”我说着接过了热可可,放到了书桌上,然后继续组装家具。
可是安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我身边跪坐下来,看着我组装。
“汲哥哥需要帮忙吗?我最近迷上组装模型了,已经组装了十几个了。现在练得对这类组装的东西特别敏感,拼得可快可好了。”安然微笑着问。
“不用,谢谢。我自己慢慢装就好。而且组装这些东西挺伤手的,你看,我手都红了,拧螺丝拧的。”我说着把已经被木板零件硌红的左手伸给他看,“你那么小,细皮嫩肉的,别弄一手伤,主人看了该不高兴了。”
我只是单纯出于好意和不喜欢别人帮我做我喜欢的事才这么说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给我那样的回复。
“可是汲哥哥要组装这么多东西,不会把自己的手弄伤吗?要不汲哥哥戴个工作手套吧?不然弄的满手裂口和茧子,帮主人用手的时候会让主人很不舒服,被主人嫌弃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安然,我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单纯干净的安然会突然淡定地把这事和性行为联系到一起。
“用手?”我向他确认着,别是我自己淫荡,看谁都是黄色的,还是问问好。
安然点了点头:“嗯。汲哥哥和主人睡在一起,还是婚戒奴,肯定也会和主人做羞羞的事吧?主人不会让汲哥哥用手帮他摸那里吗?”
不,真的不会。主人没那么变态恶心。也就只有口的时候,我会用手扶着那里。
“汲哥哥还是找找手套戴上吧。主人肯定不喜欢粗糙的手的。汲哥哥是奴隶,不是得时时刻刻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漂亮好看,摸起来手感要好吗?身体是奴隶的本钱,不好看的身体,主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呢?我听说被主人嫌弃的奴隶都好可怜呢。只能像个丧家犬一样卷铺盖走人,明明都被主人睡过了。”
我是奴隶。被主人嫌弃就要像个丧家犬一样被赶走,哪怕被睡过了……
被主人嫌弃……
“啊!我差点忘了,我来其实是想跟汲哥哥取取经的。我还是个处子,就是他们说的白纸,好多都不懂,我怕主人教我会嫌麻烦,就想先自己了解一下。汲哥哥第一次做的时候痛不痛啊?会不会出血?需要去医院或者提前准备药吗?被插那里,会舒服吗?”安然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问。
第一次……
', ' ')('和灼光在酒店房间里上了床,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给了一个把我当做男妓玩弄,从没爱过我,珍惜过我的人……
我本该把第一次留给主人的,我该留给主人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对不起主人,对不起他那么喜欢我。
“汲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第一次超痛的?呜,我突然就害怕了。本来还想着只要是主人,无论多痛,我都能忍下来。那主人会不会对处子在初夜的时候温柔一点?温柔点的话,可能不会那么痛吧?汲哥哥,主人在你初夜的时候对你温柔吗?”
初夜。
我的初夜没有给主人。我的初夜是在孤独,恐惧,不安和负罪感中度过的。已经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安的我,一个人在黑夜中偷偷流眼泪,而灼光睡得又沉又香。
“汲哥哥,你该不会……早就不是处了吧?主人知道吗?我早就听说主人喜欢处的,你都不是处了,他不知道吗?你骗他了?不能吧?我看主人还挺喜欢你的。你第一次是给主人了吧!换位思考的话,我要是主人那么优秀的人,肯定也想要个处结婚的,不是处根本就不考虑。那种骗人说自己是处的就更恶心了!那么脏,还想爬到主人床上,也不看看自己会不会脏了主人的床单。呕,想不下去了,太恶心了。都被别人插进过身体里,被人看光摸遍,内射,上够了,怎么配得上主人?那种人还是去当个妓什么的吧。”
不要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配不上谏少卿,我什么都不要,不奢求,我不会跟你抢他的,所以求求你别说了。别让我想起和不爱我的人上了床,甚至失去了最珍贵的第一次的回忆。我不想想起来。我想忘掉!
“真羡慕汲哥哥呀。每天都可以和主人睡在一起。主人那么温柔,肯定很幸福吧?我什么时候也可以陪主人上床啊?我也想伺候主人高兴。就是主人太珍惜我了,总说我还是个白纸,得慢慢来。可我就是白纸,也是想要服侍主人的嘛!我认定主人了,这辈子就跟着他了。我的初夜一定要给他,给我最喜欢的人!”
明耀。明耀。明耀。明耀,救救我……
“对了对了,汲哥哥。我之前看佣人们打扫更衣室打扫了好久,里面全都是血。哪里来的那么多血啊?我看那天你身上好多伤……是不是被主人打的啊?主人为什么打你啊?你是不是惹主人生气了啊?主人那么温柔的人,我都想象不到他生气的样子。你踩了主人什么爆炸点了?汲哥哥最好了,告诉告诉我,我以后也避着点。”
我……我背叛主人了……我有那么一瞬间喜欢明耀了……我不干净了。身体不干净,心也不干净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主人,真的对不起……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浑身颤抖着哭了出来。
这么肮脏的我,怎么配占有主人的关心和爱?
“汲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帮你叫医生?”安然问道,“汲哥哥一直戴着面具,是不是脸上有什么很可怕的伤,或者病,见不了人啊?是旧伤复发了?要不要紧?”
明耀……
明耀快救救我……
救救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主人冰冷而不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对不起,主人,我是看汲哥哥一天没吃饭……”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四层。”
主人没有听他说完,冷声说着径直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起,转身就进了卧室。
我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挣扎着,哭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甚至连面具都在挣扎间掉落。他的触碰,只会让我更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肮脏和恶心。他的保护,他的关心,他的温柔,都只是在更狠地刺痛我,他对我越好,就会让我感觉自己越配不上他。
可主人只是强硬地紧紧抱住我,不肯放手。
“温凉,温凉,别害怕,别紧张。我回来了,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有我保护你,有我在你身边。”
你爱的是干干净净的安然,你爱的是处,不是我。我只是你的玩具,是你的性奴。安然只是用了几天,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我用身体,用尊严,用承受虐待才换来的一切。身体接触,平等的聊天,更多的陪伴,随意上主人专属的四楼,甚至约会和定制品……骗我,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骗我!就连我最后的这点作为人的尊严和自我都不肯放过!我生来注定就是要被男人榨干最后一点乐趣的性玩具吗!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我!”
“温凉!”
主人一把将我扔到床上,死死地按住我的手腕,压在我身上看着我。
“汲温凉!我告诉你。你身上纹着我的名字,你的身体带着属于我的烙印,你这辈子都得是我的人!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可能!”
主人的手,力气大得出奇。
', ' ')('不要,不要碰我。我那么脏,被男人们当做玩具,挨个上我,玩我,我配不上任何人,我就只配做个性奴,当个男妓……
“我再说一次,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不在乎你跟谁做过,只要你还喜欢我一天,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以后的人生里也只有你!我给了你婚戒,就是接受了你的一切!你的过去也好,你的身份也好,我全都接受!”
谁会相信你……
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即便无视你对我的种种,眼前你对安然的温柔也在一次次强调。我曾经以为你对我的无比温柔原来只是你真正温柔的万分之一。我配不上你的温柔,不值得被你爱。
我只是个在做性奴,在卖身的通缉犯。
通缉犯……
啊,我还有要做的事,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我这样肮脏残破的身体和灵魂,事到如今,能做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了。
哥哥。
保护哥哥。
救哥哥。
我停止了挣扎,脑子突然变得安静而空白。
我在这里做些什么无谓的事,耽误什么时间啊……
我麻木地发动了天赋魔法,带着小刺瞬移离开。
12区。
12区的辉晶还没有粉碎。
12区的辉晶保管区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熟悉了,可是长久地没有做我该做的事,我已经有点不适应,甚至有些陌生了。
我手里握着刺剑,看着保管室前重重把守的永夜士兵,发了几秒的呆。永夜的士兵似乎也在长久没有见到我活动之后突然遇见我袭击保管室而意外了几秒钟。
被人驯服的恶魔还有獠牙吗?
『小月。』
『小月。』
『小月。』
哥哥。
我没忘了我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卖身当了性奴,没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把自己的身体变得肮脏不堪得像个男妓。我记得,我都记得。
大量白色的魔力带着光雾从我体内窜出,随着巨大的白色魔法阵在我脚下展开,魔力在空中高速凝结成无数冰锥的形状。
“是暗月!”
士兵大喊起来,刺耳的警报声立即穿透了耳鼓膜。
这波大型魔法还得再等几秒。但是眼前大约一个中队的永夜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密集的蓝色魔力光精准地直奔我而来。
我抬起左手,在面前架起半透明的空间断层,将全部的攻击阻挡下来。
“群体魔法!全队散开!”
我迈步走向保管室的大门,在撤掉空间断层的同时,身后悬浮在半空的白色魔力凝结如冰雹般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道流星轨迹一样的白光刺穿了保管室厚厚的金属墙壁以及即便四散开来却还是躲不掉攻击的士兵们的身体。
“噗嗤。”
血肉被贯穿,大量鲜血喷溅出来的声音清晰得甚至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用也不怎么干净的手背擦了擦溅到眼睛附近的血液,低头看了看周围残破的尸体,尸体上数个还能看到血肉骨头断面的血窟窿还是不停地往外涌出鲜血。
他们上一秒还是活人,是永夜花了无数金钱,心血选拔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士兵军官,是父母养了几十年,寄托了无数希望的好孩子,是自己从小就在拼搏努力,拿到同龄人之中更优秀的分数和表现的精英分子。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哥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优秀,不也是一样要早早面对死亡?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坏人也未必就会得到天谴,优秀的人不一定就能活得久,人渣也不一定会早早死掉,付出全部的人不一定会拿到回报,三言两语就能轻松获得想要的一切的也大有人在,你去爱的人未必爱你,爱你的人,你又未必能和他在一起。
这样的世界,除了哥哥,又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呢?
我挥手用魔力球把保管室的金属大门熔开了一个大洞,穿过缺口走进了长长的通路。
“暗月进去了!守备队!”
立刻赶来的援军进了大厅,看到了尸体成山,血流成河的景象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最害怕,最痛恨,最想早日抓获枪决的暗月回来了,回到你们的世界里了。
“我回来了,开心吗?你们想我了吗?”
我回过身,笑着这么问那个企图从身后接近用魔导器攻击我的士兵,顺手用手里晶白的刺剑在他伤到我之前,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他的腹部。
我知道永夜的兵不会怕死。
可是他们会恐惧,会在我面前露出恐惧的表情。不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我本身的恐惧。
士兵被疼痛扭曲的面容上果不其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暗月……”
“跟总长说说,别让你们这些用近战魔导器的来送死了,我放过一次人,也不代表我
', ' ')('次次都会放。啊——我忘了,死人又没办法帮我传话。不过不要紧,想必他马上就会传送过来吧?我亲自跟他说。所以呢,我也没有留你一命的必要了。”我对他笑了笑,刺剑的剑刃冲出白色的魔力光,将他的身体拦腰斩为两段,大堆内脏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他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着,看起来诡异得很。
“是不是很痛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追兵来了,也完全不能影响我的悠闲自在。我架起空间断层和防护罩,在那个不知道还有没有知觉的士兵身边蹲了下来。
听到我说话的话,他的眼珠微微往我这边移了移,大量眼泪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总长用魔力束打穿我脑袋的时候我是有多疼。我是辉晶,和你们这些人类不一样,就算被打穿大脑,一下也不会死,要好多下好多下。我就看着总长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打穿我的头,我的脑浆都溅了他一脸。但是我估计他内心平静得很吧?毕竟他已经是你们永夜的总长,净土的极光了,他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啊,跑题了。说好的要帮你早点结束痛苦的,对吧?那我也来体验一下人的脑浆溅到脸上是什么感觉吧。”
我笑着抬起左手,白色的魔力束穿透了他的眉心,粉色的脑浆喷溅到了我的手掌上。
好失望。怎么没有溅到脸上?明明我的脑浆都可以溅到凉夜哥的脸上。
无趣。
我也懒得再去尝试,丢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变成了一具尸体的士兵,继续走向那散发着白光的巨大辉晶。
好慢啊,他真的好慢啊。还不来吗?上次可是两三分钟就到了啊。
走到辉晶前,我抬起手中的刺剑,凝聚魔力,刺剑的剑柄,剑身和剑尖展开了数个较小的,明亮的白色魔法阵。
我已经可以同时用数种魔法了,你们的干扰器也都没有办法束缚我的魔法使用了,哥哥,快来看一眼,看看我的成长,看看我练习了数个月之久的成果。
蓝色的传送魔法光出现在我身边的一瞬间,我笑了出来,一剑刺在冰冷坚硬的辉晶上。
来人不是凉夜哥,而是醉恕哥。
不过都一样,没区别。
在他和那个会传送魔法的军官显形的同时,辉晶在我的剑下碎成了粉末,辉晶原本存在的附近像下雪一样飘落下晶莹的白色粉末。
我确信,醉恕哥一定亲眼看到了辉晶碎在他面前的场景。
“哥。”
我笑着冲愣了神的醉恕哥叫了一声。
他身边的军官倒是没像其他人那样见到我就往我身上冲,而是非常谨慎地开着防护罩往后退了很远,躲在醉恕哥身后——这也是当然,毕竟他的天赋魔法那么珍贵好用,他要是被我杀了,那永夜肯定头大。不过只要他不妨碍我,我也不会杀他——醉恕哥在这里,醉恕哥肯定会优先保护他,我可不想为了杀他送死。
醉恕哥没有回应我,默默地走到了那片辉晶粉末里,背对着人,迅速捡起了唯一的辉晶碎块偷偷塞进背包里。
他要做什么?
私吞辉晶碎块?
“小月。”
醉恕哥起身,摆了摆手,走向我。那个送醉恕哥来的高级军官立刻拿出通讯器下令让全军撤退。
“哥。”
我笑着应了他一声。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足够?”
醉恕哥的手中凝聚出红色的晶体剑,明艳的红光萦绕着剑身,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会对我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我最喜欢的醉恕哥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那么闪耀。
“哥,我想你了。”
刺剑在我手中化成白色的光粒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笑着跑向他。
“副长!”
军官出声提醒他,他却没有动,任我抱住了他,把他搂在怀里。
“你不怕离我这么近,我会杀了你吗?”醉恕哥没有回应我一个拥抱,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笑着搂紧他,小心地不让左手的脑浆弄脏他雪白的极光军装。
“醉恕哥才是,让我这么抱着你,你不怕被我杀了吗?”
“你知道我把你当作亲弟弟看,我下不了手。”他的声音一直很冷,但我却感觉得到他的纠结。他一定是很想杀了我,但是又心疼凉夜哥,不想让他因为我死了而伤心难过。
“就算是吧。那醉恕哥你猜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因为你需要我,你需要留着我照顾总长。所以你不会杀我。”
醉恕哥永远都是那么聪明。我咧嘴笑了笑,说:“醉恕哥就是心明眼亮。不过很可惜,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醉恕哥挑了挑眉,追问道。
“另一半呀,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喜欢我?……”
“是呀。我喜欢你,醉恕。不是作为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作为男人对一个男人
', ' ')('的喜欢。”我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换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我爱你,想操你的那种爱。”
醉恕哥一把推开我,眉毛拧成了麻花。
“我是你哥夫!别的不说,这点你尊重点我和你哥!”
我别过脸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嫌弃我脏,看不上我。可就算你不乐意,你也不可能阻止我喜欢你吧?醉恕,我想操你。”这次,我没有压低音量,大大方方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两步冲上去搂过醉恕哥,强吻了他。
“……你疯了吧!”
醉恕哥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我,用手擦着脸上被我蹭上去的永夜士兵的鲜血。
“醉恕哥的舌头好暖,好软啊。”
我笑着回忆着舌尖上刚刚强行进入他口腔触碰到他舌头的感觉,毫不脸红地说着下流的话。又有什么可脸红的呢?我本来就是个被人教会了淫荡下贱,勾引男人上床的性奴。
“冻月!”
晶红色的剑尖立刻就指在了我的鼻尖上,醉恕哥好像确实气得不轻。
我笑着用手指拨开了他的剑。
“醉恕哥,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你和总长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谢谢你和总长,谢谢你们把我逼到绝路,我这才能有现在的生活。既然东西都已经拿到了,那我可能不会再出现了,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了。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不等醉恕哥回复,我就立刻发动天赋魔法将醉恕哥瞬移回总部,我也随后消失在保管室。
醉恕哥拿到辉晶碎块就好办了。有最后的保险了。
瞬移回到主人的卧室的时候,主人正坐在床边,两肘搭在腿上,手里拿着之前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面具看着。
“去哪里……”
主人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向我,但是当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受伤了?!”
主人立刻放下了我的面具,慌乱地跑去找药箱,我看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听到了我的话,主人迟疑了几秒,停下了手上翻找药箱的动作,回过头看向我:“……那是谁的血?”
“永夜的兵的。我先去洗个澡。把您的房间弄脏了,对不起。一会儿我来收拾。”我笑了一声说完转身就要进浴室,主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样。
“等一下。你去杀人了?”
“嗯,12区的保管区。对了,您的公司有没有在……”
“啪!”
主人狠狠一记耳光打断了我的话,他攥紧了拳头,瞪着我,满脸通红。
他的手劲好大,我踉跄了一下,扶了一下小沙发才算站稳。我这一扶不要紧,手上的脑浆全都蹭到了上面。
粉白色的东西黏在了沙发上,立刻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主人的声音甚至都因为愤怒而在发抖。
“那是什么东西?”
“脑浆。”
我的话一说出口,恨得咬牙切齿的主人立刻就抬起了手又要打我。我赶紧跪了下来,闭上眼睛等他打。
但是他没有打下来。
我睁开眼,抬起头看着盛怒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还那么平静地告诉我是脑浆!你想过那个人会有多疼吗!想过他的痛苦吗!你那么残忍,想过他的亲人朋友吗!把你的脑浆打出来,你会是什么感受!我以为我给你爱,给你温柔,给你照顾,给你关心,会让你就此收手!结果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努力了这么多,到头来只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劣性不改……滚。滚出我的房间。回你自己的房间!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进我的房间!”
主人面红耳赤地大声吼道,紧紧攥起的拳头看起来马上就要被指甲抠出血。
他在生什么气啊?我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手上有几亿人命的通缉犯暗月啊。他不是早就知道?暗月杀个人,打出来点脑浆不是挺正常?
“我先帮您把屋子收拾……”
“我让你滚!现在立刻就滚出去!不要再叫我主人!从今天开始不许吃饭!”
“是,先生。”
太好了,不用收拾屋子。
我站了起来,拿起面具一溜烟跑出去,到对面的公用浴室洗澡洗衣服。
谏少卿好生气呀。感觉比我动了烟城的西瓜餐具那次都生气。一听我说是脑浆,谏少卿那么沉稳淡定的人,脸都变色了。
淋浴下的我捂着脸偷偷笑了出来。
果然我暗月是最有威慑力的了,可以让所有人害怕。去年我还在学校备战高考的时候,谁能想到连飞行魔法都不会的我如今已经家喻户晓,人人胆寒。
温柔和体贴什么都换不来,只能一味受伤。只有变强,让所有人都害怕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救哥哥了,我可
', ' ')('以让哥哥活下去了,我可以让那些想把我当男妓操的男人们只是看到我就感觉恐惧了。
要什么善良温柔。
善良温柔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就是被人玩弄,被人欺凌羞辱,被人毁掉一生。
我要过得开心,我要活得自由自在,我要这个世界按照我的想法运转。只要哥哥可以活下去,其他的所有人都无所谓。
谁要去做那个任人羞辱折磨,没有自尊和自我的,叫做“汲温凉”的性奴啊!
我要做好的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名为“暗月”的通缉犯。
杀人的感觉真舒畅,就像游戏的扫荡通关一样。
脑浆的手感也不错,滑滑的,软软的,因为带着血,还粉嫩粉嫩的,颜色好看极了。
这才是我,这才应该是我冻月的本来面目,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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