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飞机上的人似乎对这片奇形怪状的黑云并没有什么充分的认识,以致于在飞机刚接近黑云边缘的瞬间就立刻如同喝醉了的苍蝇般一头栽向郊外。在历经数次勉强拉起却又立即失速下坠的反复挣扎后,那架可怜的飞机终于一头栽进了城外一片稀疏的树林中。
「上了!」
带头紧跟在飞机后面的师兄见状大喜,招呼一声,便风驰电掣般冲向那片树林。
能源晶石系统可以让飞机在坠毁后免于起火爆炸的危险,但却无法让里面的人生还机率大大提高,尤其是在这种毫无减速的紧急迫降下。沿着一路散落的飞机残骸和无数被撞得东倒西歪的树干,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已经断成两截的飞机。
「哈!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啊!」
师兄哈哈大笑道。
此刻从机舱断裂处缓缓爬出来的,正是刚高升的前金徽龙骑将——梅凯尔大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名军人装扮的随从,虽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似乎并没有有受什么伤,看来军用飞机的安全性能果然可靠啊!
「你不在天堂岛颐养天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虽然遭逢突变,梅凯尔却仅是微微地皱着眉,低头检查着随身装备,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师兄冷笑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比我清楚。」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凯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接到情报说这里出现了异样的天候,为了尽快掌握情况,所以特地奉命前来调查而已。难道你也是来调查的?那还真是巧了呢!」
「是啊,我刚刚才在调查报告上记下天候失常导致某飞机失事的精彩记录,现在倒是可以顺带记上梅凯尔前总统领英年早逝的报告了。」
听到这番杀意凛然的话,梅凯尔脸色微变,他身后一名随从则勃然大怒道:「混账!你们想造反么?」
孰料梅凯尔反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微怒道:「不得无礼,难道你没认出这是谁么?」
紧接着又颇无奈地转身看向师兄道:「罗兄,我这些年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无暇去天堂岛问候你,这是我的疏忽。可你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吧!」
「没啊,我可没有开玩笑。」
师兄晃了晃早已擎在手中的血羽长剑,微眯着双眼,冷然道:「三十年前克迪族大屠杀所引发的一系列血案,还有我那些冤死在你手里的部下们,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原来是这样啊!」
梅凯尔苦笑一声,缓缓抽出了佩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梅凯尔突如其来的坦诚似乎出乎了师兄的意料,就在他面露微诧的瞬间,我脑中警兆忽现,条件反射般抬手抽剑凭空连挑四下,瞬间便已将无声无息袭向库蒙等人的四道刀气挑破。
「玄月魔刀掌?」
师兄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冲那四名随从冷笑道:「今天真是抽中了头奖啊,老子和玄月门那帮龟孙子正好有笔陈年旧账要算,你们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四名随从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显然难以相信万无一失的偷袭竟会被人识破。
「当然了,以多胜少会堕了我们神恋派的威名,这样吧,二对五。库蒙,你不说早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金徽的真正实力么,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俩来揍他们五个。」
「咦?咦!」
满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库蒙一时间惊叫出声,「我?」
「当然了,不是你还有谁。」
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藉机传音对我道:「羽,你给我盯着点,防范他们趁乱偷袭这三个蠢货,要是有人敢逃走,你就立刻出手解决掉。」
我点了点头。
师兄又故意大声对库蒙道:「库蒙你呢给我好好缠住梅凯尔就行了,等我收拾完那四个杂碎,咱们再来慢慢领教前金徽龙骑将的高招。」
库蒙哭笑不得地点头道:「是,将军大人。不过在动手前,能让我向梅凯尔前总统领请教两个问题么?」
「啊,有什么话现在就赶快问吧,不然等一会儿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师兄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梅凯尔苦笑着摇头道:「你倒真有自信啊!这位库蒙兄弟,你有什么想问的?」
库蒙深吸了口气,似乎先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梅凯尔大人,我知道你曾经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为政府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如今你师父早已经仙逝多年,你也已经不再抖任军职,怎么还会继续为政府卖命呢?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师父的一片苦心呢?」
这话不光出平我们的意料,就连梅凯尔身后的四名随从也瞬间脸色大变。
刚刚还满脸苦笑的梅凯尔闻言不禁一愣,旋即却又失笑道:「不要开玩笑,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好地活着呢!」
「哦?难道你师弟还没告诉你么?」
库蒙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年了……不过既然如此,看来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用问了。」
「等一下。」
梅凯尔满脸疑惑地伸手打住他道:「我师父落在政府手中这个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当年被派去秘密看守你师父的四名暗影龙骑卫之一。」
此言一出,又是满场皆惊。
库蒙却不以为意地继续道:「不过直到你师父临死前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同时也知道了政府曾经干过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那之后,我就心灰意冷离开军队逃到了天堂岛,可没想到你却依然待在军中,我一直都很想找你好好问个清楚,可惜直到今天才有机会问出来。」
说到这里,库蒙不胜唏嘘道:「没想到答案却是这样……」
听完这番话,梅凯尔眉头紧锁,沉吟半晌,脸色变幻莫测,似乎是在震惊,又仿佛悲痛草名,但又像是不肯相信,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之久,才慢慢出声问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