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表哥、琏嫂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瑾儿?”贾琏愣住了,“你怎么来了?姑父知晓吗?”
“我来接你们啊,父亲给二舅舅他们送东西去了。”
贾琏听见这话就松了口气,虽说对自家姑父的品性还是十分信任的,可人家若真是想要避讳些却也实属人之常情,谁叫贾家惹着的是当今天子呢。
林瑾煜仔细打量了孙绍祖几眼,又问道:“这人是做什么的?瞧着来者不善的样子,难不成是琏表哥的仇家寻仇来了?”
“什么仇家,不过是个阴沟儿里爬出来的无耻鼠辈罢了。”这嘴皮子一张一合之间,贾琏已是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原委给倒了个明明白白。
听罢,林瑾煜那张小脸儿都皱巴成了一团,“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当街强抢良家女子?简直胆大包天!琏表哥,我先带你报官去……”
“慢着慢着!”孙绍祖连忙挤出了笑脸来,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相,“林大爷吧?这是误会,真误会!先前赦大老爷收了我的聘金定下了婚约,按理琏二爷的妹子已是我的未婚妻了,这怎么能算是强抢良家女子呢?”
“你这人好生有趣。”林瑾煜白了他一眼,道:“大舅舅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事儿上哪里证实去?由着你红口白牙嘴巴一张就要带着我表姐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得了得了,我没空与你扯皮,你若有什么证据只管告官就是,若只私底下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企图强来……”
“不敢不敢,就是再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这小人嘴脸委实太过恶心,林瑾煜不想多瞧,只转头对着贾琏他们一行人说道:“时辰不早了,快些上马车回罢。”
这时,王熙凤看见涟漪从后头那辆马车上走了下来,顿时她就眼睛一亮,忙上前去,“你家姑娘也来了?”
涟漪笑着回了句,搀扶着王熙凤迎春平儿几个一一上了马车。
孙绍祖眼睁睁看着那两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离去,一直弯着的腰这才直立起来,阴沉着脸亦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谁知马车还未走出去几步路,忽而又被叫停了下来。
“敢问琏二奶奶是不是被接着了?”
林诗语掀开帘子一瞧,见来人竟是莺儿,又看见不远处还停了两辆马车,这脸上就不由露出了笑来,“你家姑娘可曾来了?来了就请她来一起走罢。”
“来了来了,诸位姑娘奶奶还请稍等。”说罢,莺儿便小跑着回到了自家马车旁。
不一会儿的功夫,薛宝钗也坐上了林家的马车。
“没想到今日倒是赶巧意外聚了一回。”说话间,不忘仔细打量了王熙凤她们几个一遍,眼圈儿也跟着红了,“瞧见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我这紧赶慢赶的还险些错过了……”边说着,边就将手里的匣子给了王熙凤,“事发突然,恐怕你们也没有什么准备……我和母亲给你们准备了一座三进的小院儿和一些银子,好歹这日子先糊弄下去……”
王熙凤的眼睛也微微湿润了,“难为你们都还惦记着咱们这一家子,这份情谊我记住了,不过东西就算了,都给二房罢,如今宝玉那副模样……家里只一个不通俗物的二老爷顶着,日子不定过成什么样儿呢。”
听闻这话,薛宝钗心里就明白了,这猴儿精的两口子背地里定是早就留了一手的。
于是她也不曾多说什么,只了然的笑笑,将东西收回了。
“你母亲和哥哥可还好?”
薛宝钗直摇头叹息,“先前舅舅的消息才传来母亲就晕了过去,谁想身子还未曾养好,你们家便又紧跟着出了事,姨妈她……虽说先前有些矛盾,但终究是嫡亲的姐妹,姨妈这一去,母亲狠狠哭了一场过后身子就愈发不好了。哥哥他还是老样子,整日里厮混着也不着家,就是最近母亲病了他才收敛了些,刚好又有人上门给他说亲,母亲就有些意动,还在相看着呢。”
林诗语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皇商夏家的姑娘。”
果然。
林诗语沉吟片刻,道:“你若信我,这桩婚事就赶紧的止住罢。”
“这话是怎么说的?”王熙凤倒是先奇怪了,“这夏家我也是早有耳闻的,那也是百万巨富的人家,且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谁娶了她便等于是一同娶了那夏家的百万家财,这样天大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见呢。”
“是啊,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见的大好事,怎么就主动找到薛家门上去了呢?按理不是应该好女百家求吗?”林诗语白了她一眼,又看向薛宝钗说道:“消息是哪里来的我是不方便说出来,但这个夏家姑娘的确是有很大的问题,那性子可是顶顶厉害着呢,既泼辣又狠毒,若真到了你家,日后你们薛家怕是没有个安生日子能过了。”
薛宝钗猛地眼皮子直跳,隐隐开始后怕起来。
以她母亲那绵软的性子,真碰上这样一个凶悍狠毒的儿媳妇那不是得被欺负死?
“可是……母亲先前看着满意,嘴里就透出去了些口风,这会儿若是突然反悔了,那夏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薛宝钗颇感头疼的直皱眉,今时不同往日,王家和贾家都没了,就连他们薛家自己也大不如从前,竟是比不得正红火的夏家。
“我倒有个主意……”林诗语这眼珠子一转,就起了个蔫儿坏的想法,“常言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就方才那个想要抢迎春的孙绍祖,据说那也是个性情暴虐的货色,与夏家那位千金可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不如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叫夏家那位换个目标,若能将他们两个凑到一处去互相折腾也算是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