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夜好眠,贾琏带着贾赦,由有数十位作为证人的同窗,被三司派兵一路护送到公堂。
看着明显吃过苦头,一脸瑟缩的五公主,想想人之前耀武扬威的模样,贾琏默默给自己在心理敲了个警钟,告诫自己要以此为戒。这一次,他之前若心思缜密一些,便不会被王子腾暗中钻了漏洞,还因为赔上自己的一条手臂。
没了公主光环,被彻彻底底当做普通犯人一般对待的司徒静,如今到公堂,眼睛里便带着畏惧之色,又听着惊堂木一派,叫她认人。
被吓得一颤的司徒静缓缓抬头,看着贾琏,看着人生龙活虎的站在公堂之上,忍不住大喜道:“我……我只是伤了他一下,又没打死他,你们不能随便打罚我!”
“肃静!”李慕斯一拍惊堂木:“今日除却你下令砍伤贾琏断臂一事外,还有其他苦主!你罪行累累,在宫中仗着身份仗势欺人,随便心情不顺便刮花宫女脸庞,打骂宫女,甚至有三人因你而亡!”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皇如今是卯足了劲,连罪己诏都下了,所以哪怕当今以看在三皇子为借口的份上,也不该其最初的主意——一定要从严处罚!
“来人,传内监李秀莲,宫女苗花和王春红的家人!”李慕斯喊道。
“什么?那些贱婢的死也要算我头上?你们这帮狗奴才!”司徒静一听这话,只觉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原先因为忌惮刑罚而压下的气焰全部又爆发出来。
贾家借着那老不死的皇威骑在她头上,她都忍受不了,更何况那些贱人!
在宫里死个人不是很常见的?
“公堂之上,人命大如天!”李慕斯不急不缓敲响惊堂木。
“你们等着,不是有条律法说不告不理。”司徒静站直了身体,怒瞪喊着威武的衙役,又抬起下巴斜倪一眼当上坐着的三位大人,扭头对贾琏道:“怎么,你真敢不撤案?”
她母妃之前派来传递过消息——父皇都同意为保住刘家,要威逼贾琏撤案。
“你当我们是傻子?白白挨你一刀,还要伸过脸给你打?”贾赦挥着自己的手,怒瞪:“告诉你,老子这手可值钱了,到时候要是留疤了,我非把你拆皮扒骨不可!”
“你敢!我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家三宝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贾赦对着人飚吼回去。说完,贾赦摸摸脑袋,问贾琏:“三宝是谁啊?”
贾琏:“…………”
“肃静!”李慕斯拍案,面无表情:“今早,圣旨已经下达,刘妃被贬,刘尚书府现已经被抄,抄家罪名为:通敌卖国,窥伺帝踪。”
“这是诬蔑!”司徒静闻言,一蹦三尺高:“绝对不可能!”
“礼部下辖有一部门为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刘尚书为扶持三皇子,已经连续三年利用职权之变,勾结蒙古瓦剌等部落,还频频往西北派遣人手,打探我军军事要闻,刺探西北虎符之事。此事已得当今验证,乃当今亲自下旨,斩立决!”
说来也是刘仁义病急乱投医,为保自己的官位和权势,得到贾史氏铩羽而归的消息后,便入宫求见当今,颤颤巍巍跟当今说了昔年贾史氏跟他许诺的“西北虎符”一事。
这事情一说,不亚于拔了老虎毛。
原本当今为着跟上皇争斗,还想着要把刘家保下来,甚至还封了个贵人,以做对贾家的安慰;岂料他自己这般谋划,这刘家这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妃子,原来早就在背后暗搓搓惦记着他的皇位!
当今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当即怒不可遏,下旨直接抄了刘府!将刘仁义更是直接拖出去斩杀了。
听完李慕斯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将司徒静心底里那最后的依仗完全击溃,贾琏对一个发狂的落水狗,也没任何的怜悯同情之色,待听完三司判决,婉转说完当今的处罚——赐白绫三尺,心理对当今却是提防了几分。
这当今心思可真是难以捉摸的。想来,他上次全身而退,还真是多亏了上皇的“劝说”,亦或是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