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0节</h1>
初始,江大少饭罢身暖,且园内雪景怡人,他摆开在水一方的造型,确实惬意非常。可薛向迟迟不至,风雪渐大,江大少体内的热量飞速流失,这下装b彻底装成了傻b。江大少正心中大骂薛向,便待起身寻地儿取暖,薛向却摇头晃头地出现了。江大少只好再悄悄归回原位,做出一副怡然自得地垂钓模样,原指望薛向能先发现自己,结果,还得他自己主动招呼。
“薛老弟端得好运气,潜龙方要出渊,你老兄就附之尾翼,这是要飞腾千里啊,可羡煞老哥我了。”江朝天抖掉肩上的雨衣,这会儿也不死撑了,双手搓了搓冻得惨白的小脸儿。一阵搓揉过后,青白脸上方才有了一丝血色。
“江大少说笑了,貌似每次见面,你都是先对我报喜,接着便是有事相商吧。说吧,我洗耳恭听。这回我有的是时间,你尽可慢慢道来,咱不急。”薛向倒是把江朝天的路数给摸清了。此刻,他见江朝天独钓寒江,钓得自己满脸乌青,心中好笑,就忍不住戏虐两句。
“半个月前的报道,薛老弟怎么看?”江朝天不理薛向的调侃,直抒胸臆。
“我无名小卒一个,怎么看,又有什么打紧。倒是江大少辗转腾挪,风浪滔滔,照样稳坐钓台。昔时同船出海,今朝分道扬镳,辨天明时至此,我得道声佩服才是。”薛向语带双关,意有所指。
江朝天苦笑一声,竟不答话,良久,长叹一声道:“时也,命也,罢了,不说这些灰心丧气的话了。”
薛向道:“我可没觉得丧气,乱得久了,终归要有人来收拾。”
“我倒是推己及人了,忘了薛老弟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怎会同我一般心肠?”朔风飞扬,扯得江朝天修长的碎发有些凌乱,单薄的身子在风里颇有几分落拓,看来形势的翻转,对他的打击很是不小。
不等薛向答话,江朝天忽而挥手前指:“**,薛老弟可曾动过折腰的心思?”
“是江大少你动了折腰的心思吧?”薛向不答反问。
江朝天拂了拂额前的乱发,竟从兜里掏出张黄壳证件来,摊在薛向面前,道:“我痴长你几岁,笨鸟先飞,先行一步,在前方等你。”说罢,竟掉头去了。
薛向知道江朝天递过那张刻着“中办三局秘书二处”的证件,是在下战书,可他又怎会怯战?
西风渐紧,飞雪成阵,二人背道而驰,片刻便消失在风雪里。
第一卷完
第一章一朝贬下九重天(1)
窗外风飞雪扬,室内温暖如春,薛向捧着一本高三数学课本,静坐窗下阅读。一上午,他连翻了高一、高二的两本课本,吃过午饭,便又开始向这最后一道关卡冲刺。
今天已是正月十六,热闹喜气的春节便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于昨日远去。年过完了,三小开始上学,薛向也开启了复习计划。倒不是他凛遵那日老首长“要他在家学习”之令,实乃是那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高考越迫越近了。
虽然薛向前世京大高材生的身份也是历经无数次考场搏杀,方才获得的,应付此时低难度的考题,应该无碍。可他到底丢弃书本已有十数年时间了,就是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这四门浸淫以久、早已转化为专业领域的科目不须多加瞩目,但是数学这一涉及多种定理、模型的科目,却不是他凭记忆中的知识就能应付的,偶出一道定理释义,就得将他难住。
数海滔滔,好在薛向操舟已渡。这会儿凭着累积的数学底子,复习起高中课本来,自然事半功倍,一上午就解决了两本。高三的课本虽然稍稍艰深一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下午的功夫。
正在薛向埋头演算的时候,叮铃铃,叮铃铃,堂屋的电话响了。
………..
“王叔啊,老爷子莫不是又手痒了?得嘞,您先帮我把茶泡上,我片刻就到。”薛向奔回堂屋,抓起电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一通。以常理度,老爷子这会儿找自己准是下棋。
电话那头却不是老王浑厚的中音,而是一道沉稳的男低音,语气竟出其的客气,“喂,你好,是薛向薛同志吧?我是中z部许部长的秘书刘勇啊,我们上回在五四食堂见过的呀。”
“喔,原来是刘大秘啊,你好你好。”薛向嘴上说着“原来是”,其实他压根不记得那日的酱油党秘书模样,更遑论姓氏了。此时,他满心的好奇,怎么他给自己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