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舒乔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好像靠在谁的怀里。
心跳声从起伏的胸口里传来,还有细碎的脚步声交错响起。周围漆黑一片,他们似乎还在石洞之中,只有头灯和手电筒的光在摇晃。
舒乔轻轻动了一下,只不过身体不听使唤,像是还没意识到他灵魂已经苏醒,因此只是颤抖般震了一下。
但这一下已经让抱着他的人有所察觉。
那人很显然地愣住,片刻后,一个吻落在他额头,只听谢愉的声音传来,说:“终于醒了。”
走在前面的任子宁听见声音,立刻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垂眼靠在谢愉怀里的舒乔,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说:“最后一个洞口了,再撑一会儿,等我们出去后就找地方休息。”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四周骤然变得开阔,甚至能久违地感受到一阵清凉的风在他们身旁吹拂而过。
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天坑的底部,只不过这个天坑的形状有些反常,犹如一个倒转的漏斗,坑口目测距离他们所在的坑底有六百多米,阳光透过那个有些不规则的原型坑口照进来,到底时已然只剩下微薄的一丝,在黑暗的山体内部就像是一轮黯淡的月亮。
而在微弱的光线之下,一座由破败的庙宇静静伫立在坑底中央。
虽然庙宇的一部分已经在岁月如蹉跎下风化坍塌,变成了残垣断壁,但光是看那些仅剩的石柱和尖顶就已经足够让人窥见其最初那种庄严繁复的模样。
这就是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神庙。
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作者有话说:
预警
第102章 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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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坑口外照进来的微弱天光让他们恢复了一些对时间的感知,谢愉掐了掐表,发现他们已经在地下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大概是因为这一路精神都高度紧绷,所以他们竟然谁都没觉得困倦。
空气里积着一丝地下河和各种暗流带来的水汽,或许是因为直接联通外界,这里的气温比起之前那个垂直坑洞的内部要低一些,而且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闷。
他们没有急着进入神庙探索,而是在外围靠近石壁的地方挑了个地势略微平缓的空地扎营休息。
任子宁忙着生火、支帐篷,而严宥安在地上铺了几件衣服,这才让谢愉把舒乔放下。
舒乔被从一个人的怀里移到了另一个人怀里,他靠着严宥安坐在地上。
衣服上的血已经干透了,凝结在布料的纤维缝隙中,让胸前那一片衣物都略微有些发硬。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脚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于是抬手摸了摸脖子。
那儿已经被包扎起来了,指尖没碰到被刀划开的伤口,只能摸到了纱布的粗糙。
“别乱动。”严宥安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那人握着他的手拉开,握在了手里。也是在这时,舒乔发现本该系在严宥安手腕上的红手绳不见了。
“放心,不是没事吗?”半晌,舒乔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吐字也异常模糊,像是还没完全恢复说话的能力。
而且他只能很轻地讲话,一旦用力就会觉得喉咙痛。
“万一呢?”严宥安反驳。
“没有那么多万一。”舒乔顿了顿。
原本他还想说,那张石台所需要的血量大概是不致死的,而是卡在一个非常微妙的程度,否则石台周围不会连一具死人的尸骨都没有。
但眼下他实在没力气。
任子宁搭好帐篷搭后,手里拿着件衣服朝这边走过来。他先是摸了摸舒乔的额头,然后对严宥安说道:“你们先进帐篷休息,顺便帮舒乔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我和谢愉看着,过两个小时后叫你。”
从坑口照进来的日光变得越来越黯淡,黑夜又将来临。
沉在夜色中的神庙透出一种幽暗诡谲的气息,让人莫名地感到不安。
火堆旁,谢愉和任子宁两人无言地坐着。这一路走来他们其实都很累了,因此眼下谁也没有闲聊的心情和力气,只是各自看着跳动的火光若有所思地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任子宁忽然开口打破沉默,问说:“之前我们在石洞里看到的石碑,你觉得是什么?”
“什么意思?”一旁的谢愉反问。他有些没弄明白任子宁到底想问什么。
任子宁手搭着后颈,像是在安慰自己般抚了抚,说:“我们对石碑的理解可能错了。”
在“重置”完成后,他们按照之前推出来的正确路线进入了洞口。六个洞口,三进三出,在每个他们进入的石洞尽头,都伫立着石碑。
是的,石碑不止一块,而是有三块。并且,每块石碑上的内容都不一样。
根据严宥安的说法,刘岚清研究的那块石碑是他们进入第一个有“星”符号标记的石洞后见到的那块,上面的内容和纸质拓印版本是一致的。
任子宁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石碑,它们的材质看上去非常神奇,隐约是透的,像是某种晶体,手电的光打上去并没有被反射,而是仿佛被吸收了一样,甚至还能看到里面似乎有一层如液体般在流动的光。
任子宁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石碑。
指尖碰到石碑的一瞬间,无数东西涌入他的大脑。任子宁没有办法形容,那不是任何的画面或者声音,而是一种直接抵达意识最深层的信息。
这些信息甚至都不用被理解,因为人类的逻辑思维没法理解。那是超越人类智慧的知识。
任子宁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些信息的冲击下开始不受控制地产生改变,膨胀、融化,像是沸腾的某种物质。
一旁的谢愉在看到任子宁伸手碰上石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毛了。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想都没想,直接上去把任子宁一脚从石碑前踹开。
手指和石碑分离的瞬间,任子宁骤然回过神来。
他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搅过似的乱成一团。鼻子有些痒,他抬手摸了一把,发现鲜血正从里头缓缓流出来。
“你非得手贱是吧?”谢愉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刚刚涌进大脑的信息此刻全都消失了,任子宁试图回想到底经历了什么,却只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慌,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但直觉告诉他,那些信息是一种警告。
无常的火焰在眼前跳跃,驱散了冰冷的黑暗。
谢愉在听完任子宁的描述后沉默了许久。他明白这人方才为什么会提出那种问题了。
在人类的思维习惯中,石碑的存在是一种载体,其承载信息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通过上面雕刻的文字或图案。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