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活动就很说明问题了。根据舒乔母亲在日记里写的,舒乔父亲是那支团队专门聘请的语言方面的专家,负责解读相关的文字信息,而从后续的发展来看,舒乔父亲确实解读成功了一小部分,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主动销毁了这份成果,但这至少说明,他之前多少接触过这个领域的研究。
种种隐藏在暗处的细节都说明,在科考队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发现并研究过这个藏在藏南山脉中的秘密,只是关于这些事情的信息都被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
“只有一个?其他人呢?”严宥安扫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再看到更多的尸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香味,这股味道闻起来有些熟悉,谢愉想了想,似乎是在市三院闻过的味道。
刘丽身上的味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刘岚清那些倒流香点燃后的气味。
与此同时,舒乔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股香味。只见他一边轻轻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一边缓缓向神庙另一侧走去,在快要行至正中间的位置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舒乔蹲下身,举着手电筒摸索着脚下的那块地面,又趴到上面仔细观察。
“哪里不对吗?”任子宁走过去,也跟着打量起那块地面来。
“这里应该能下去,或者说,下面有什么,”舒乔说道,“香味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第104章 信号接收器
=
相比起满是浮雕的墙面和顶部,神庙的地板倒是朴素得很,没有任何雕刻,只是有被打磨过的痕迹。
就在所有人都低头仔细观察着脚下的地板时,趴在地上的舒乔突然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哼。
任子宁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搂住舒乔。
后者靠在他怀里,用力地喘息着,脸上闪现出一丝明显的痛苦。这很不妙,因为舒乔是那种非常能够忍耐疼痛的人,如果不是痛得不行了,绝对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
冷汗从舒乔的额头上渗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爬在苍白细腻的皮肤上,伴随着那人似乎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的身体往下滚。而缠在脖子上的纱布逐渐透出一点黑色的痕迹,然后那个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在纱布上蔓延成一大片可怖的污渍。
任子宁意识到什么,想要拆开纱布帮他查看伤口,结果被舒乔一把推开了。
那人摔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开始不断地咳嗽,同时发出像是恶心呕吐的声音。谢愉和严宥安都想冲上去把舒乔扶起来,却被厉声喝止了。
“别碰,离远点。”舒乔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甚至变得不像他的声音,讲的话也变得模糊不清,听起来像是某种东西的嘶吼。
黑色黏液般的东西顺着他捂住脖子的双手指缝间涌出来,滴在地板上。
——滴答。
黏液落在地板上的瞬间,原本只有他们几个的说话声的神庙内骤然响起了许多杂乱的声音,这些声音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和哀嚎,有仿佛邪魔怪物的咆哮,还有像是无数僧人在一同诵经的那种低沉的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滴落在地上的那点黏液迅速地侵蚀着地板,几乎是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如虚空般的黑色洞口,把舒乔整个人吞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间,甚至连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在吞掉舒乔后,洞口立刻开始缩小,余光中谢愉瞥见身旁的严宥安在舒乔身影消失的瞬间便扑了出去,义无反顾地跟着跳入洞里,而任子宁一边暴喝了一声谢愉的名字,一边跟在严宥安后面跳了下去。
谢愉动作一顿,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那个洞口在眼前闭合,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那些混乱不堪的声音也跟着停止,耳边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以外,一片死寂,似乎刚刚发生的都不过是场幻觉。
然而其他人确实消失不见了。
空无一人的神庙内,谢愉独自呆立在原地。许久后,他深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地上那个洞口出现的瞬间他便本能地感到不安,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黑色的、仿佛通向虚空般的入口就跟他在市三院8-221房间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只是上次的洞口是离开市三院的出口,这次却不一定了。
谢愉回想着那短暂的几秒钟里发生的事情,抬头看向周围的墙壁,然后他就再次愣住了——墙壁上的浮雕变了。
这些变动并不算很显眼,因为雕像还是雕像,只是位置、神态和动作都跟一开始不一样了,如果最初没有仔细观察石雕的话,甚至或许都很难发现这种改变。
他努力平复好脑子里杂乱的思绪,举着手电认真地打量起这些雕像来。
不管这些如悬塑般的石质雕像是靠人力凿刻出来的,还是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办法制造的,既然它会出现在神庙内部的墙上,那必然就是有意义的,哪怕没有特定的功能,应当至少也是一种记载。
谢愉的视线在那些栩栩如生的石像上扫过,突然心头一动,注意力被其中一小片浮雕吸引。
只见一堆人跪倒在地上,像是在祭祀或者叩拜什么,而位于人群最前方的那人的面部赫然是裂开的,这使得那人的脸被劈作两半,扭曲的、不对称的五官更凸显出一种非人感。
谢愉顺着这片石像又仔细地看过了周围的浮雕,一个不甚清晰的故事逐渐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的证据,只是单纯根据目前他们经历过的事情和所知的信息,大致推测出一个有关真相的可能。
首先,无论是常岳之前在研究的黑色物质,还是他和舒乔在市三院遇到的怪物,应该都是扎古寺那些卷轴中记载的屠骨迩。
但这种物质本身并没有任何智慧,它的作用更像一根天线。
在通过特定的仪式把潜藏在每个人体内的屠骨迩激活后,就等于给肉体安装了一条专门可以接收某个频率的天线。
可普通人无法承受那种超越人类的知识,所以他们会陷入癫狂,而其中一些和舒乔一样天生便展露出某种“特殊性”的人,他们本身就能够感受到平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是天然的信号接收器,因此比普通人更适合去倾听这个沉眠于喜马拉雅山脉之下的“神”的呢喃。
但即便是这样,那些话语中承载的真相终究不是人类的大脑能够承受的,所以才会出现石雕描绘的那种面部开裂的情况。
肉体的崩溃象征着接收器的“使用寿命”走到了尽头。
想到这儿,谢愉不由地愣了一下。
他想到一个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问题。
在那些石雕描绘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