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赵雨桐袅袅婷婷地向薛简行礼。
薛简朝她的反方向走了几步,淡淡地点头,“上车吧。”
赵雨桐轻咬下唇,在马车帘子放下的那一刻,问道:“侯爷不上来吗?”
“我习惯骑马。”薛简只回了一句,就上了马,走在了前面。
赵雨桐失望地收回了视线,独自坐在马车里发呆。她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紧紧地捏在手里。这是赵夫人在她临走前给她的,叫她务必放在薛简的酒食之中。
薛简走了一段路,回头见赵雨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后面。他调转马头,极小声地和车夫说了几句后,拐向了边上的一个小巷子里。不多时,就又出来了。
车夫向薛简多看了几眼,并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到了洛水,那儿早已人满为患。不过薛简早早地就定下了了洛水边最好的酒馆,倒是不怕看不到花灯。只是因为人太多,所以不好赶着马车进去。
薛简将下了马车的赵雨桐抱上马,带着她去了酒馆。赵雨桐有些受宠若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薛简。
夜色昏暗,酒馆雅间的烛火也发出暧昧的光芒。在这样的灯光下,赵雨桐在生丝袄子遮掩下的皮肤若隐若现,很是撩动人心。
赵雨桐眼波流转,朝嘴边噙着笑的薛简投去魅惑的一眼。但她始终都没能找到机会把那包东西放在薛简的酒食里,心里焦急万分。
薛简忽然起身,“赵二小姐在这儿小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赵雨桐心中狂喜,在确定薛简出去了之后,手忙脚乱地把那包东西从荷包里掏出来。因为太过慌张,一下子没能拿住,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捡了几次才捡起来。
门外薛简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赵雨桐知道他快要回来了,手下一抖,一半的药米分都洒在了外边。她赶紧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把那张包着药米分的纸往窗外一丢,摇了摇酒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支着手坐在窗边假装看风景。但她的手心紧张得出了汗,全身都在微微发着抖。
薛简进来后走到桌边,一眼就看到了木桌缝隙中白色的米分末。他并没有揭穿赵雨桐,而是把自己在楼下买的兔子花灯放在桌上。
“喜不喜欢?”他把花灯朝赵雨桐的方向推了推,“我记得你正好是属兔的,瞧见,便买了。”
赵雨桐自然开心不已,捧着兔子花灯爱不释手。她见薛简自斟了一杯酒,正打算喝,心头不由得一软,“侯爷!”
薛简正要将酒送入口中,听到她叫自己,便停在了半空,“嗯?”
赵雨桐想起了临出门前,赵夫人对自己的耳提面命,最后还是摇摇头。她极小声地向薛简道了谢,看着薛简带着笑意将酒一饮而尽。
薛简温柔宠溺的眼神,已然让赵雨桐沉溺在其中。如果自己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名声稍有损又有何可惧。
雅间外的洛水熙熙攘攘,而雅间里的灯不多时便被吹灭了。
第二日一早,赵夫人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交好的贵夫人冲到了酒馆中,“薛简在哪里!快些给我出来!”
掌柜从柜台后头出来,“敢问这位夫人,找云阳侯有何贵干?”
赵夫人冷笑,“昨日薛简约了我那女儿来此处赏灯,可我在家里等了一夜也未见女儿归家。敢问云阳侯将我那女儿藏在了何处?”
话音刚落,身后奔驰的马蹄声引得众人回头去看。
赵夫人看清来者之后,心里一个“咯噔”。
薛简从飞驰的马上下来,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朝赵夫人行礼,道:“昨日我在和赵二小姐来洛水的途中去解手,被人打晕在巷中,幸而宵禁时被守卫找到。我原以为赵二小姐见我久久不归,早早地就回了家,岂料今早派人去问的时候才晓得她一夜未归。不知赵夫人可知赵二小姐的去向?”
薛简一脸的自责,“若赵二小姐因我而生出什么事来,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赵夫人有些站不稳,她目光闪烁地看向别处,“我刚才问掌柜,他说雨桐已经回去了。我想回府里去等着看看。大概她在路上太过贪玩,所以才回来晚了。”
“哦?果真如此?”薛简摄人的目光射向了掌柜。
掌柜连连摆手,“我方才并不曾这样说过。赵二小姐昨日进了小店之后就不见她再下楼了。”他顿了顿,奇道,“昨天与赵二小姐一道来的,正是云阳侯啊。”
他不确定地看了看薛简,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看错。怎么这位爷说自己昨天并不曾到店里呢。不仅赵雨桐没从楼上下来,就连这位也没下来过才是。
薛简拉住欲离开的赵夫人,眯着眼道:“竟有人敢冒充本侯,赵夫人与我一起上去看个究竟才是。也好给我做个见证,莫要叫人以为我是那等登徒子。”
赵夫人心里叫苦不迭,被薛简硬生生地拉着去了楼上。
薛简一间间地踹开房,里头大多数都是空着的。偶尔几个,也是几个彪形大汉因酒醉而睡得四仰八叉,就连踹门声都没听到。
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赵夫人的薛简看着她越来越着急的样子,心中不断冷笑。
倒数第三间房里,赵雨桐被外面的响动给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入眼的第一幕就是身边沉睡着的薛简。她的脸上不由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
正当她靠在薛简的胸上时,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赵雨桐被一惊,抬起头去看。
薛简面无表情地正站在门口,赵夫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别过头不去看她。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几个贵夫人同几个陌生男子。
赵雨桐惊叫一声,急忙拉高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她扭头去看悠悠转醒的“薛简”,两个薛简将她给弄懵了。
昨夜与她春风一度的究竟是谁?!
薛简抽出笛中藏着的短剑,冷笑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本侯。”说罢提剑就刺。
那男子不顾赵雨桐,将被子扯过来围住自己裸着的身体,从床上一个翻身,破窗而去。
“哪里逃!”薛简跟着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跟着薛简而来的侍卫们也纷纷经过赵雨桐的面前,一个个从窗户鱼贯而出。
赵雨桐又羞又怒,因为遮挡的被子已经没了。她只能拼命把自己蜷在一起,尽量遮掩住自己裸|着的身子。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