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濯白放出这话之后,那几名饮露峰弟子果真停下了举动,往霁独身旁退了一步。
衣濯白不仅是衣家少主,更是上一届玄都夺魁的魁主,而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霁独咽了口唾沫,明显也生出了畏惧,表面仍是不露声色,“原来是衣少主,不过这是玄玑门的事情,衣少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衣濯白道:“阿荀的事不是闲事。”
霁独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衣少主与温荀师弟交情不浅,我是他的大师兄,当然也不希望这事是他所为。但凡事都讲究证据,何况又有灯少庄主的事在先。不是我不通情达理,而是此事牵扯到两条人命,还请衣少主不要叫霁独为难。”
衣濯白道:“我的话已经说了,谁敢动他,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霁独正准备向前迈出一步,颈间忽然多了一把匕首。顺着匕首看去,竟是一名冷若冰霜的粉衣女子。
局势突生变故,霁独登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温荀认出那是缥缈岛主的侍女冷烟罗,也猜得出冷惜别的手段,连忙站出来道:“先别急着动手。”
冷烟罗果真停下动作,但匕首依然架在霁独的脖子上。另旁的老鸨早吓得晕了过去,被衣濯白让衣家弟子带走了。
到了此时此刻,霁独仍旧不忘讽笑,“看不出来,温荀师弟居然找了这么多帮手,是师兄低估了你。”
温荀没兴趣听霁独冷嘲热讽,这件事已经被他碰上,他只想在玄都夺魁开始前尽快解决。
温荀道:“我愿意回子夜山当面对质,但不是去流岚峰,而是去玄玑正殿。我自会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免得霁独师兄继续误会。”
霁独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灯宵仰头看着他,眼中露出忧色,“师父,我们真要去玄玑正殿吗?”
“有师父在,别怕。”温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冷烟罗道:“多谢。”
冷烟罗这才收了匕首,把霁独往前一推,“温公子不必谢我,是岛主让我来的。”
温荀懂了她这话的意思,抬头便见衣濯白变了变脸色。他以为衣濯白昨日不过顺口一说,没曾想真放在了心上,而且行动也这么快。
他道:“也多谢衣公子。”
衣濯白道:“阿荀真打算与他们当面对质吗?我有些担心……”
温荀道:“此事终会水落石出,不如早一点查明真相。”
一行人出了秦楼楚馆,并带走了飞白的尸体。外面早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一辆马车穿过人群停在门口。
驾车的人是别镜花,看见温荀第一个跳下马车。而在另一边,琴况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荀儿……”别镜花瞥了眼衣濯白,柔声去问温荀,“荀儿为何会去这种地方?怎么还沾了血?是哪里受伤了吗?”
琴况跟着问道:“小温荀,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我的血,也没人欺负我。”温荀解释道:“是我的一位师兄。”
衣濯白不动声色地看着嘘寒问暖的两人,被当成空气的他故意走到二人中间。“阿荀刚才受了一点惊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改日再问。”
灯宵也道:“师父和我要回玄玑门了。”
别镜花道:“好,荀儿先上马车,我送你们。”
温荀和灯宵坐在车内,别镜花在外驾车,衣濯白和琴况骑马跟在左右。
人群很快散开,霁独则与其他几名饮露峰弟子走在后面。
坐上马车后,温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如果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冷烟罗是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而那个方向的路口正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的人会是缥缈岛主冷惜别吗?
琴况道:“小温荀在看什么?”
温荀道:“没什么,天音阁主已经处理完了吗?”
琴况道:“处理完了,我才知道原来那位姑娘是沉碧峰主。”
温荀道:“温师叔似乎与天音阁主很熟……”
琴况道:“小温荀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沉碧峰主。实不相瞒,我有个孪生兄弟,与我相貌一样。他的名字叫做琴狩,被师父逐出师门后失踪了很多年。想来应该是他冒名我,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