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一如往常地沉默,就像一尊毫无感情的雕塑。在看见温荀后,微微抬了下眼。
“掌门休息了吗?”温荀轻声问道。
他在上山前就想好了,如果师仙游已经在休息,他就回饮露峰。但如果师仙游没有在休息,他也找个借口回饮露峰。
其实明明可以不用来此一趟,可温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脚居然比他的大脑先做出了选择。
寒食顶着他的冰块脸回答,“回温公子,掌门不在观雪殿。”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倒叫温荀不知如何是好,一来就是三连问,“不在观雪殿?掌门还没回来吗?他现在在哪里?”
寒食道:“掌门仍在正殿,走前吩咐过属下,说是时刻给温公子备好热水和夜宵。”
人不在?温荀开始思考去留问题,这会儿回饮露峰一定很晚了。他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就算自己没事,也该为腹中的胎儿着想。
这么想了想,温荀最后决定今晚留下来。趁着师仙游还没回观雪殿,先洗个澡躺下休息。到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师仙游总不可能还把他喊起来质问。
“他倒是挺贴心的,辛苦你了。”温荀说完,大步迈进了观雪殿。
入殿一看,果真给他提前备好了热水。
温荀用手试了试水温,正是恰到好处。他放心地去解衣带,却这时,身后一道温暖的肉|墙贴了上来。
师仙游的声音带着醉意,从后面抱住他,气息窜进他的后颈,“知道回来了?”
温荀登时一动也不敢动了,相当后悔信了寒食的话。
别看那个剑使平时一脸正经,谁能想到竟是个腹黑!但也没准儿是师仙游让他这么说的。
“你不是在正殿吗?”温荀掰不动这人的双手,只能选择放弃。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温荀闻到一股酒味,皱眉问道:“你喝了酒?”
堂堂玄玑掌门,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喝过酒。哪怕是真醉了,师仙游仍然十分坚定地回答,“没有。”
温荀自然不信,“真没有?”
师仙游认真地摇摇头,“真没有。”
温荀道:“我听别人说,喝过酒的人最好不要和怀孕的人待在一起,这样会对怀孕的人不太好。你没喝酒的话,那就没事了。”
听完这段话,师仙游迅速松开手,依然是半点儿神色不改,“你早点洗完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看着师仙游慌张离开的身影,温荀忍不住暗暗发笑。这人看上去不好接近,一旦熟悉了就会觉得很有趣。
然而待他洗完澡人都还没回来,温荀也没打算等他,自个儿先躺下休息了。
眼睛刚闭上,被褥的另一边便被掀开。
师仙游不依不挠地追问,“那个人是谁?”
温荀装作没听见,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被师仙游紧紧抱住。
就出去了这么会儿,对方的身上已经没有酒气,甚至还带着好闻的气味。
连说玄都知道谁是玄玑掌门,如果师仙游猜出那人就是他的话,为什么会不清楚说玄的来历?按理来说,师仙游的修为在整个寰界可以说是顶尖的存在,没道理还会来问他。
是想故意试探他会不会说真话?
带着这个疑问,温荀逐渐进入了梦乡。
等他醒来之际,外头的天光大亮,险些错过了玄都夺魁的时间。而身边早便空空如也,想来是师仙游有意让他多睡。
赶到武场的时候,适巧碰上夺魁刚刚开始。
负责这次主持的人是沧浪峰主师残萤,往擂台上一站,比往日更显庄严。
他拉长喉咙道:“玄都夺魁第二日第一场,凤麟山庄灯宵对蓬瀛山客楚。”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温荀正好落座,两位参赛者便相继上场。他昨晚才亲眼看了那一幕,今天再次看到灯宵,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温荀师兄。”看到他来了,小师弟翟锦书赶紧凑过来,“我有个奇怪的地方,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凤麟山庄的少庄主为什么会拜你为师啊?”
“可能是……他觉得我参加过玄都夺魁,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温荀寻了个自己都说不过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