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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是只九尾狐作者:无德无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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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皇夫是只九尾狐

作者:无德无能

文案

文主人公是只九尾狐是个冒牌王爷是个挂名道士是“死去”的前皇夫是皇太女她爹。

有个拖着小包子要把她带回宫的前妻女皇陛下。

有个将她养育几百年的温柔美御姐。

令狐想and令狐容and弦月都是主人公一个人!!!

作者友情提示——主人公是“死去”的前皇夫(现暂时失忆)。皇太女是主人公亲生的。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弦月(令狐想,令狐容),白苏,兰珊┃配角:长雨,兰霏,十三王爷,青云道长,拂尘公公等等┃其它:轻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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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楔子

今冬的最后一场雪在昨夜下了尽头,弦月的茅草屋自是不能承受其重。好在天空放亮之时才将将压坏了棚顶一角reads;。不过她一身狐狸毛,抵御闯进来的风寒自然不在话下。

以能暂时缓缓受伤的心神,待到一切平静如初时,才想起去找白胡子老头,讨要一点废材枝桠什么的补补。雪虽然下尽,可寒冬还没能歹去。总得找点御寒的东西,往后捱一捱。

白胡子老头是医宫的老资格了,专管医宫的修缮事务,弦月想,兴许他今年能壮壮胆子,冒着风险赠与自己些石料什么的。要是能再有火盆和一些剩下的炭火,她自当是感激不紧。

不过,想想,也总归是想想。

出了破败的茅草棚,费了好几月才铺上一柳蜿蜒青石路,早已被白色的厚雪给藏了去。对她们这些九尾白狐来说,最长就是寿命,荒废消耗什么一点不可惜。弦月情操高尚,心情亦是不错,不恼也不急。披上前些日子医宫派人送来的银白斗篷,脚下的冰碴子在亦步亦趋中“娑娑”作响。

她平日也就在茅屋附近走走,打点溪水烧一壶沸水什么的,已是她最大的工程了。长生不死的狐狸,饿不死,更是是不会受着饿。

说道弦月,她自小在医宫中长大,秉承着慈悲心肠,对人对事皆是尽力而为。落败的百年来,也有好些个真心待她的仆从偷着前来,大多时候,清晨起床便是润爽可口的清粥。午间还有三两小菜,虽然比不得多年前的山珍海味,可也好歹能快意狐生。若是天气好,还能被送上些果子佳酿。

孤身寂寥的小日子,也就不那么萧瑟。

如梭岁月,似箭光阴,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看似悠然的快意生活,让她并不知晓今夕到了何年月。在茫茫白雪中,少有活物的痕迹,大都冬眠,或是躲在一处暖和着。除了苍白之色,一路上再无其他。每年冬季她都鲜少出门,日子单单中就过得闷了。陪伴她的,只有没落角落里一方古琴。弦月时常拿出来为它拭灰,遗憾的是她并不会抚弄它。

难得走这么远,本想好好独赏的风景,并没有如愿出现。心底也终究是升腾起了一丝委屈的酸意。却在抬眉间,见着了灼灼耀眼的梅花,好似撑开无边的苍茫皑皑。

路面难走的很,她不免的身形不稳。有些颤颤巍巍的晃荡。赶忙扶住一旁的枯树枝干,上面的粗糙凹凸,刺痛了手心。

靠上前去,想要抬手去抚弄,却又怕此去经年,良辰好景虚设罢了。谁在这栽种了一片梅林,一白色的风华在脑海中闪过,她转念否认了。猜想,许是哪个跟她一样的修炼得人形的小妖怪,在此处设了私家的院落吧。改日得来拜访拜访。

想着还有当务之急,勉强收了赏梅的心思。拢着肩头的斗篷,小心翼翼的穿过着一片雪中红艳。这寒冬腊梅甚是好看,也甚是能陶冶情操,就是这梅林的主人不够有心思,也没铺砌一跳小路,好让她避过。

途间不免擦刮着枝桠,抖落些许碎雪在肩头和脑袋上。忍着寒气,伸出藏在袖间的手掸了掸。不经意间的抬眼,远处那座凌驾在山巅白云深处的巍峨宫宇,深深的没入的视线。许久不见这熟悉的物事,弦月居然有些陌生,不免愕然。

她也好久没见着白苏了,想她的紧。

好久没听得她低声呢喃,唤她一声弦月。

医宫,梅园。

白苏俯着身子,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水瓢,往着树根下浇水。如雨的墨发就这般拂落在了手臂处,使得她不禁一顿,今日的太阳比以往的寒冬都要暖,可昨夜偏偏下过一场终雪reads;。光华灼灼间,她好似又看见了弦月,那个最爱替她梳头的小白狐狸。

她素来不爱挽发,也就独独的让其贴顺在身侧。洁衣胜雪,此番念想着弦月,竟然出神的瞧着衣袖上的曜黑。偏头之际,将将把视线落看到一旁的木色水桶中,其间的清冽泉水涟漪摆摆,映衬着眸中的深沉。

侍女长雨的声音传来:“宫主,这梅树下栽得月间草,您浇了百年的清泉水了,为何还不得见。”

一声清泠的低问,扯回了白苏的思绪。听闻她的问话,又不免想起了前尘往事。弦月年幼时不懂时节时分,这月见草是草药阁种来入药的,她却偏偏吵闹着要。白苏不允,她就独自偷来,栽在这梅园。

百年来,白苏本就是浇着一株株不会开的花朵。

今日原想就这不错的阳意,跑来这梅园散散心,解解近日里烦闷的医宫琐事。庸人自扰之间,也就没了赏梅浇花的意愿。

瞧着还有手中的半瓢水,泼洒了出去。水瓢落回长雨手里,白苏回身往来时的小径上去。

长雨是个小意敏感之人,见着自家宫主这般,以为是自个的过错。忙忙碌碌的跟上来,在一侧请罪。

她道:“宫主莫要怪长雨多嘴,饶了宫主赏梅花的雅兴……”

“不是你的错。”白苏停下脚步,侧身看着长雨在一簇梅花下泛红的脸颊。

许是白雨宽下心来,抬起局促的眉眼望着她,倒是有几分探寻的味道。白苏不恼,继续踏着脚下的青石路,悠悠道:“我想弦月了!”

那个她养了几百年的小白狐狸。

长雨听闻,眼神暗了暗,便闭了嘴,陪着白苏在医宫的桥廊下转悠着,出了梅园,又去了药池上的灰白石桥,再去水塘畔站了站。和往日一样,到哪里,都是弦月的身影。她还是只皱巴巴的狐狸时,白苏就将她养到医宫。每日虽然医宫事务繁杂,依旧全全照顾着她的寝室起居,衣食住行也是白苏一人竭尽心力。

弦月那些年,过得无忧的很。也没少让白苏担忧挂心,现在亦是如此。

岁天逮住这块光景前来,他在水塘对岸朝白苏一揖,晓是知道为弦月在泯山下圈得一片梅林是办妥了。心中好似春日化雪,涌出丝丝暖意。

可白苏也知道,下月初一便是弦月接受医宫十阁长老的夺辩会审。她犯下过错,即使是她这一宫之主也没法替她担着,百年前为了平息众怒白苏将弦月逐出医宫。可平日溺爱,疏于管教,白苏全然怪罪在自己身上。

本以为侥幸百年,能让时间冲淡此事,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她一人念想罢了。

“长雨……”

“在。”

“让青云道长前来医宫一趟。”

她要让弦月上山入道观,以求保她一命。

不知何时,能再听弦月唤她一声白苏了。手背上的牙印仿佛在寒冬有些灼疼,白苏习惯的抚着上面熟悉的痕迹和轮廓,那是弦月刚长好狐狸牙时,咬上的。

☆、第2章道士入宫

风岚王朝初春,三月三。面朝宫门,春暖花开。

女皇陛下为王朝诞下的第一位皇太女年终于年满三岁,这是个奇妙的年龄,是皇太女牙牙学语以及蹒跚学步的完美结束。满朝文武无不喜大普奔。女皇陛下自然是乐得开怀,觉得怎么也得为女儿摆个酒宴,宴请一番reads;。

按照皇家的酒宴规格,情理之中的给我们令狐王府也传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圣旨。

适逢,我正巧在青城山的道观里炒着一盘青椒肉丝,柴火油烟遮云蔽日,王府的飞鸽传书就是这个时候落到我的案板上的。得此消息,我便立刻启程,紧赶慢赶的一路,同时也不忘在心中批判着这剥削百姓的封建阶级体制。

在将集权制度从上五千年批判到下五千年后,终于在酒宴开席前一个时辰赶回了令狐王府。

而现下我终于安稳的站在了威严肃穆的宫门前,许是我独生一人前来,显得太过孤单寂寞,门前的守卫兵们,愣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炷香的时间,另外又将我的令牌左右翻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大为感叹皇家的守卫,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森严!

朱红色的两道的宫门大开,放出沉闷的摩擦声,一扇在外,一扇在内,隔开的却是两个世界。一个平凡且安详,一个奢华且危机四伏。

许久未穿此等繁复的锦衣华服,我多少有些不适应,又加上舟车劳顿,被这华丽的灯火和庄重的红墙黄瓦活生生的闪了眼。招架不住有点恍惚。

又听得身后的车马和吆喝声,忍不住的往后一瞅,看着一辆辆一顶顶绚丽的马车以及八人大轿,甚是懂礼的欲要往一边褪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想来定是我这蓦然的回首,太过有灯火阑珊的诗意,抚额的动作也不失西施的小意柔情。顷刻间便叫天地失色,乱了马儿有序的步调,搅了身后众人的荡漾心神。

一阵慌乱的马蹄嘶鸣和大人小姐们的惊呼过后,宫门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待见眼前的一顶墨蓝色的轿身落地,一身着一品官服的老头在下人的搀扶下,躬身前来。

站定在我跟前,和方才的卫兵一样,将我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令狐王府家的小王爷吧?和你的哥哥长得的确很是相似!”

说着他的眼神似飘渺不少,憨态可掬的面容竟也糊里糊涂的蒙上了一层暗淡。

我凝神片刻,幡然一悟!

的确,我有个哥哥,他叫令狐想,我叫令狐容。不过我自小养在山上的道观里,他自小养在华贵的王府中。除了在娘胎肚子里我们熟络过一段时间外,之后漫长的人生中,彼此对彼此淡淡漠漠。

不过三年前……我听说他成了这风岚王朝的皇夫,说起来这今日要见的这女皇陛下,从通俗的角度将,应该算我嫂嫂。而今日酒宴的主人公是我的侄女。不过可惜的是,在跟女皇陛下谱写一曲短暂的凄美恋歌之后,他在冷宫中离世。

我跟那老大臣拱手道了别,又独自潇洒的往宫内去了。许是脑袋发蒙还没好,七拐八拐间才突然意识到对皇宫甚为陌生的事实。四下张望之时,才赫然发现此处枯藤老树,花柳残破,高墙斑驳,庭院瑟瑟。

当下又感叹,“一入宫门深似海”原来是基于皇家风格迥异的装修上!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皇家气度,定是要海纳百川,博取众长的。年幼时偶然听得讲玄学八卦的师傅,说起过先皇平身最是风流,最是有情怀,凡遇到一甚得他心的地处,定是要让随身的画师将那风景给纳入画中,回宫后立刻命人着手修建。导致的结果便是我朝的画师,自前朝开始,地位是直线攀升!

如此看来,此等别具一格的皇宫一角,定是入过先皇眼的风景reads;。

那时当年,师父给我将这一段皇家八卦的时候,我的侧重点单单只停留在国库充盈上,而此番才悟得师父话中有话,大概是在暗示我皇家的。

自此又联想到了道观里的主厨给我讲过,师父考了十年的科考,最后心灰意冷中悟透了人生真谛,这才入了道观成了道士……

在这阴森森的庭院中找了块青灰色的顽石,坐于上头,打算暂时缓缓心神,绪绪精力,顺带瞧瞧可有哪个有缘来相会的宫女太监,来与我共谱一段旷世情缘。

往上夸赞了祖宗十代后,又给南无观世音菩萨和大慈大悲的佛祖念了大半篇的大悲咒。兜兜转转,磨磨蹭蹭,终究还是惹来了他们的垂爱。余光似是瞥见了一闪的白影,当下心中大喜,探着脑袋欲要将其瞧上一二之时,又无奈暗下来的天色。我心念一震,怕是酒宴就快开始了。

在周围踱了两步,讪讪的坐了回去。哎,曾今有一份真挚的白影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有缘无分啊!

忽得腿边一沉,低头一瞅,这不是得而复失的白影吗?只是……这白影似乎小了点……圆了点。

“皇,皇,皇……皇……父,爹爹……”

这白影仰着圆滚滚的脑袋,话说得极是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我也没听得个所以然。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那挂在嘴边的哈喇子,月光普照,莹莹发亮,掉了我一裤腿。

她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一般,抬起衣袖往自个脸上一阵胡抹,复有扑哧着烁烁的眼眸,乐得开怀,重新抱着我的腿,顺带将脸上的残留蹭在了我的衣摆上。

我颤得跟绿林里的乱竹般。我打小在道观中长大,还没来得及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就已经学会了挑水劈材。衣食住行都可以将就,偏偏对着“干净”二字,格外讲究!

无奈承认下孩童的懵懂无知,告诫自己……虚怀若谷。

瞧她裹着素色的雪白衣衫,上头还有纷饶的暗花点缀,遗憾的是她软软糯糯,白衣将她衬得跟热腾腾的大白包子没甚区别。猜想她应该是哪个达官显贵的女儿。大概跟我一样迷了路,同病相怜的念头一出,对她不免越瞧越喜爱。

还没开口与她说话,她圆圆的眼睛中又蓄满泪水,支唔着:“父,父……饿,饿……”

说着,她怕是我不明白她的话,挺着身子,抚了抚自个肥腻的肚皮。我一悟,她是说肚子饿了!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抬手探了探怀中的半块烧饼,这是离开王府时顺带去厨房顺的。怕得是宫中礼数规矩太过拖沓,拖延了我的用膳时辰,想着必要的时候用这烧饼应应急。

我不舍的对着手中物视咽咽口水。

大白包子也咽了咽口水。

犹豫的将手中的物事递到她跟前。

大白包子扑闪扑闪她纯真无邪的眼睛。

我心伤怀,觉得既然跟着大白包子有缘,何不跟她讲讲“君子不夺人所好的”优良品质!

☆、第3章所谓皇父

我学着道观里师父的模样,端坐了身子,清清嗓子,正喋喋不休的讲道“忍痛割爱”这故事的主人公。

大白包子,听得甚欢,吃得也甚欢。喜滋滋的冲我点点头。又从油腻与口水相互交融的唇间,磨蹭出来半个字,“空空,空……容……让泥,泥泥……”

孔融让梨reads;!

不是一点两点的惊着我,面前这娃娃却是个口舌不利索的神童!

头一回遇上如此新奇的人才,老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我身为一个道士,自然得将这道理好好参透参透。凛然大方的便将这烧饼让给她了。

不过大白包子甚是有“知恩图报”的优良品质。挂在我怀里,一边乐呵呵的啃着所剩无几的烧饼,一边通知我“左拐,右拐,直走,再直走!”

当我站在一片开阔奢华的花园内时,再度对着怀中的白包子五体投地。事实证明一心二用这种中性词,用在她身上是个十足的褒义词。这是个方向感极好的口舌不利索的神童。

这样看来,口舌不利索出现在她的身上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开扇门,关扇窗,他老人家向来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在我怀里扑腾两下,我会意的将她放下,前方阵阵吵闹,猜想大概是宴席场所,也不必劳烦这白包子了。蹲下身子对她拱手一礼。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大胆!放肆!”来人穿着红艳艳,脚靴确实绿油油,掐着尖锐的嗓音,翘着招展的兰花指,怒目圆瞪道,“把你的手从我家小宝宝身上拿开,拿开。”

夜幕已然落下,花园里的九曲回廊两侧挂着明黄的灯盏,夜风托扶着它们轻盈若扶柳,好似蹁跹的蝴蝶。这一片安详诗意,衬得此人尤为突兀。

来人一把将白包子捞在怀中,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的小祖宗诶,你可是急死我了……”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也对这话纷纷应和道。

我尴尬起身,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这个……谜一般的……男子……

瞧这矫揉造作的万种风情,多么倾国倾城的公公啊!

又是拱手一礼:“这位公公……”

“哎呀妈呀……说谁公公呢?”他莫名的急眼了,自认帅气的甩了甩乌黑亮丽的秀发,“人家是……纯爷们儿!”

我嘴角一抽,多年未曾踏足都城,想不到国风国俗已经委婉的将我甩远十八条街。我一乡野丫头,对着站在潮流尖端的……纯爷们,有点招架不住。可骨子里流淌着的白狐血脉,又在我体内沉涌滚烫……定不能丢了家门的脸。

“兰领,可是找着霏儿了!”

循着这声泠泠如玉的清丽询问,我越过纯爷们儿红艳的肩头,看着回廊尽头。一女子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急急奔来。夜色不明,我的视线单单在她华贵的衣裙上短暂停留。

趁着纯爷们儿回头的空档,一溜烟的跑了。瞧这白包子她娘如此不稳定的情绪,怕是一会儿,会不由分说的将拐带儿童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深宫内院,身后的纯爷们儿声嘶力竭一声吼:“人贩子,你给我回来。”

好在白包子她娘并无死磕到底的心情,我拐入一方幽暗的角落,贴着墙根,偷偷的瞄忘着那女子。待见她倾过身子将白包子从纯爷们儿的手中接过,亲昵的吻了吻。我与她之间隔了一幅夜色深沉,瞧得实在不真切。犹见得白包子手舞足蹈得说了几句reads;。她便不由分说的朝这我的方向奔来,身后的宫女太监,乱成了一团。

隔得虽远,我依旧瞧见她如琉璃剔月的眼眸,闪着碎色的水晕……我的心神有点恍惚,转身躲入不远处的假山之中。

碧瓦朱檐,宫乐瑟瑟,舞姬萍萍,轻歌曼舞,我就是在这个点入得凡念殿,避开人群的视线,稳稳的落座在我父王母妃的一旁。他俩几年未曾见过我,思念自不必说,对我嘘寒问暖到一半时,高座边的公公一挥手中拂尘,扯开嗓子嚎道:“女皇陛下驾到,皇太女殿下驾到,十三王爷驾到!”

舞乐骤停,群臣叩拜。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十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真是寿与天齐的一家人啊!

我自小行得宫礼屈指可数,跪地的速度和重力自然没有文武百官拿捏的到位,不禁抚上翘头桌案的一角,以求稳稳身子。却惊闻一阵熟悉的口吃。

“皇皇……爹,爹……父……皇,父……”

抬头一瞧,不正是刚才分离的大白包子吗?牵着她的,正是她娘,华丽宫裙上绣着缕缕金线,膝间暖色云头盘卧着一条条龙纹,爪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个。

原来是嫂子和大侄女,怪不得瞧来格外亲切。当然了还有将我当成人贩子的纯爷们儿……十三王爷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女皇陛下,最后意味深藏的对我点点头,一副诸葛孔明了然于胸的开阔神色。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舞乐再徘徊,纸醉再金迷,一醉再方休。我俯在桌案上,一边细嚼慢咽着御膳,一边腹诽着皇家的桌子都要用金丝楠木。正

酣畅淋漓的享受时,一圆滚滚的物事往我怀里钻……是大白包子。

她屁颠屁颠的在我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转头喊着“爷,爷……爷,奶……奶……”

父王母妃乐得开怀,我下意识得去瞧女皇陛下,正好撞上她的视线。她仍是优雅端坐在高座上,冲我雅雅然然的勾起嘴角,深邃的眼底,竟然涟漪着层层叠叠的深情。

我像是撞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慌忙低下头去,不伦之恋什么,在世俗的眼中终究是挑战道德底线和人文情怀了点。作为道士,我师父总开导我说,不要被凡尘俗世所羁绊。但是皇家秘史的内容,还是不要有我的名字才好。

大白包子,在我怀里吃着大白包子,作为未来的女皇,她吃饭的品相我着实不敢恭维。油光腻腻的蹄子在我织花绣锦的衣襟边缘,擦了擦,又擦了擦。

身为长辈的气度,强撑着我的胸怀。

可喜可贺的是,她只是个体力精力有限的三岁娃娃,吃完桌上最后一个包子后,在我怀中安详的睡了,并且是唾液腺十分发达的睡了。

正思量着如何处置怀中这团肉球之时,那手拿拂尘的公公悄然近到我身后,弯着腰说着:“老奴怕扰到小殿下清梦,所以劳烦令狐小王爷将小殿下抱到寝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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