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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儿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两边脸蛋都扇得血红。西门庆攥拳呆坐椅上,半晌动弹不得。
他不是应二哥?是啊,过去的应二哥,哪有这般才智?经年累月浸泡于酒色财气之中,多好的天资,也都荒废了。如今他抛却往事,无异于脱胎换骨、从新为人,这不好吗?聪明上进、只记得疼他爱他的应二哥,不好吗?他既已忘了从前的事,自然不该为从前的情债负责。西门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出口伤人、责怪他应二哥。
正当他痛心疾首、翻肠搅肚之时,他应二哥竟又凶神恶煞地冲将进来,朝他伸手道:“馆主讹我,借我三十两!”
西门庆见他回来,心头乍悲乍喜,张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他不发话,徐应悟十分下不来台,只得腆脸道:“先预支我三月工钱,总归合适?”
西门庆这才回过神来,怕他又跑了似的,扑上去抱死他腰,贴脸佯怒道:“贼臭肉,不是为几个臭钱,你又躲我几时?”徐应悟便知他并未起疑,赶忙把说漏嘴的话找补回来:“你再骗我瞒我,今后休再叫我‘应二哥’!”
玳安儿识眼色爬起来跑了,还替他二人将门带上。
西门庆搂着他脖子小意儿劝道:“拔舌见鬼的下贱人贩子,你休着了他的道儿!吃你一回得了便宜,往后他只管放肆纠缠。再来你便差人知会我,叫几个排军乱棍打他出去!”
徐应悟被他俏眼一勾,一肚子气便泄了大半,两手把住他腰,不叫他在身上胡蹭,继而正色道:“他在我这儿讨不着便宜,少不得要来干犯你,反招人眼目。我且容他两遭,等风头过去,你差人查查他那些小倌的来历,治他个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也不冤枉他。”
听这意思,应二哥是不怪他了?西门庆一时激动,眼泪差点儿泛上来。强咽下鼻中酸水,他乖顺点点头,却听他应二哥又沉声问:“还有一桩。元璟尸身所穿血衣,必然与昨晚倌奴见你身上的不同,这你如何遮掩?”
西门庆微微颔首道:“应二哥放心,我已安排妥贴。”
原来,西门庆假扮元璟被倌奴扶进屋后,便想起元璟衣着不对,于是他一边假装打呕,一边吩咐倌奴打水沐浴,并且水来之后,他当真洗了个澡,还叫倌奴把自己身上脱下的华服带去出去浆洗打理。这样一来,元璟尸身换了衣服这一节,便不再可疑。布置好撞柱现场后,他还不忘将元璟脸上妆粉擦净。玳安儿把他送入馆内后,驾车回府为他二人另取一身干净衣物,留待搬运尸身后换上。
“车呢?那大一件,是拆是烧,都不容易……”
“我叫玳安儿推下漕河去了。这辆是他清晨上车行另买的。”西门庆道:“应二哥可是闻见他身上糟味儿起疑?”
徐应悟不想将小张松牵扯进来,便点头不语。
西门庆解释道,只因昨晚玳安儿回府取衣时,车里还放着尸首,他不敢在府里多耽误工夫,哪有时间清洗身体,皮肉上沾染的腥味,自然无法去除。他是个下人,日常只两身短打,除了沾血这套,另一套前儿才换下来,未及送洗,故而他背送元璟尸体后换上的是一身脏衣,这才满身捂馊的汗味。
徐应悟听罢沉思不语,西门庆却没骨头似的一味往他身上赖:“应二哥同我胡乱吃些,晚夕留下陪陪我?”
徐应悟怎会不知这货又起了何样心思,幸而此刻他心里事多,不至于叫他缠昏了头。他回来这一趟,一来是为弥补自己说错的话,二来也想再套套西门庆的话,听听他这“没杀人只伪造现场”的故事有没有什么破绽。西门庆这番叙述,乍听之下,倒也无甚纰漏,徐应悟稍稍宽心。
可才刚因自己疏忽大意间接害死了人,徐应悟这时格外警醒。这货惊魂初定,却能分心查账,少陪他一晚料无大碍,可小张松惊弓之鸟似的一人在家,他着实放心不下。于是他将西门庆双手摘下,扶住他侧颈道:“那馆主还等着我答复,早些了结此事要紧。银子……”
西门庆一愣,随即收了笑脸,回身从架上一排书后头摸出个沉甸甸的锦袋来,掏一锭元宝递给徐应悟:“拆碎了给他,一次十两八两,拖他些时日才好。”
徐应悟将银锭揣进怀里,捧住他脸在他脑门上印下一吻,旋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西门庆定定呆望门外良久,直到平安儿小心翼翼垂手进来,说叫传晚饭去了,请他稍候。西门庆心里空落落的,不愿独处,便抬手道:“送你五娘房里。”
潘金莲见了他,少不得拈酸撒痴,说他“养得好兄弟”,专捡难听的揶揄他。西门庆饭没吃进几口,倒听了一肚子混账话,心头更添烦闷。妇人瞧见他脸上不好看了,也怕真惹恼了他,便叫春梅传了花瓣香汤,把身上洗得香香的,又来侍奉他。
潘金莲只着红绡抹胸儿,光着下身,套着双桃红金绣的三寸金莲,叉开腿坐到西门庆身上,两手挂着他脖子逼问他道:“你实话,昨晚与那贼花子弄了几遭?”西门庆道:“算数儿的只一遭。”潘金莲一只手把他裤子扯开,见他那话儿软叮当、冰凉凉缩在胯间,娇声嗔道:“只一遭,就
', ' ')('弄得它软如鼻涕、浓如酱,好似风邪了一般!你那兄弟,倒比院儿里专门儿挨肏的娼妇们还会些!”
西门庆自不愿承认他才是“挨肏”那个,因笑道:“你不知你达打心里好的就是这一椿儿,今日也要和你干后庭花儿,你肯不肯?”
潘金莲骂道:“好个没廉耻冤家!你那行货子不中用便说不中用的话,少作怪埋汰人!”
西门庆经她一激,登时来火,两手提腰将她按在床上,掀起她抹胸儿让她咬在嘴里,便使两手顽弄她胸乳。那话儿立时暴怒起来,妇人方才喜笑颜开。西门庆靠坐榻上,叫妇人背身跪坐在他身前,那话儿隔山取火,插入牝中,令她自动。
殊不知贪欢成瘾之人最是得尺进丈,一旦尝了更大的甜头,从前那些寻常乐趣,便再不能令他满足。西门庆抽送了三四百回,妇人没口子淫叫不止,他却总觉身后穴中空虚酸楚,不得痛快。两人变换姿势百般折腾,干了半晌,精还不过。西门庆焦急起来,叫妇人马趴于榻上,他跪在身后抱定其股,卖力肏捣了百余下,竟还不泄。
西门庆恼羞成怒,抽身将潘金莲推到一旁,破罐子破摔道:“你那玛瑙儿玉势呢?借我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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