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家暴”犯作者:任飞
第26节
“如果齐峰真的有什么，一定……一定杀了你。”
说完，程煜就急匆匆的走出去，刚刚还无比热闹的房间就只剩下了安帝森一个人。
安帝森低头看着自己被揉皱的衣领，杀了我？呵……
这样狂妄自大，嚣张跋扈还真的就是程家的人啊……
尹墨从来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齐峰，当他进入房间打开房门，听到一阵阵激烈的声音，打开房门时，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和躺在地上的人都让他整颗心都像是被什么撕扯又缝合，反复的疼痛让他唇畔都开始微微颤抖。
旁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焦距完全的停留在齐峰的身上，上身被紧紧捆绑着，下身赤裸，腿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关节处肿胀的发亮，躺在血泊中的人苍白的紧紧闭着眼睛。
抱起无力躺在地上的人，尹墨脱下自己上身的衣服覆盖在齐峰裸露出的皮肤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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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6°急诊室的灯光
急诊室的灯光耀眼的灼红，焦躁着尹墨的情绪，发了疯似的开车把人送到自医院，看着急诊室的房门闭合，尹墨很怕……
一向炙热的人，在胸前冰凉的彻骨，会不会……会不会他就这么……离开？
怎么可能……尹墨低头轻笑两声，沉闷的声音在胸膛里震响，经历过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不在了？
“尹墨！”程煜在医院的走廊里踱来踱去，最后一把抓住尹墨的衣领：“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人的！”
“那是我们的事。”
尹墨一个一个把程煜的手指掰开，脸上的冷凝像是凝结了上千年的冰。
“你……”程煜还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从楼梯口上来的护士阻拦。
“医院重地，请不要喧哗吵闹。”
不情愿的放下手，程煜恨的用力一拳砸在硬塑料座位上，发出“咚”的一声哄响。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尹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程煜一起有那么同样的念头。
大概两三个小时过去，手术室上方的红灯才熄灭，带着口罩的护士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
尹墨看着齐峰从里面被推出来，看到平躺在上面的人的脸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大而精神的眼睛闭合，脸颊消瘦到颧骨隆起，呼吸罩覆盖住他的大半张脸，原本红润的唇淡漠如莲。
被紧揪的心瞬间放松，湿润的感觉从眼底蔓延，濡湿了干涩的眼眶。
“谁是病人家属？”刚刚想要跟上去，医生的声音就突兀的响起，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润湿，和煦的脸带着一点医生特有的严肃。
“我。”
“我。”
尹墨和程煜几乎是同时开口，一瞬间所有的护士都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转过头推着齐峰往特护病房走。
“他怎么样？”尹墨没有理会那些探究的眼神，他关心的只有齐峰的身体。
“大量失血，腿部骨折，后舌的伤口感染引发症，血液呛进气喉引起窒息。”
每一个词都像是烙印，印刻在尹墨的内心深处。
“会有生命危险吗？”程煜焦急的开口，急切的想确认些什么。
“现在来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应该不会危急到病人的生命。”
这段回答让尹墨和程煜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老人深刻的皱纹像是锋利的刀刃，划破最后的黑暗：“病人的脑电波似乎有一点不太正常。”
敏感的词汇勾起了尹墨的不安，犹豫的略微迟疑：“脑电波？”
“对了，最近他情绪不是很稳定，可能是有轻微的抑郁症。”程煜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最近一段时间，齐峰的精神状况的确不怎么样，要说是抑郁症，他我不得不相信。
“脑电波虽然不能看出是因为什么，如果说是抑郁症，倒不如说是有一点精神分裂。”医生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裂在两个人之间。
“精神分裂？”比较起程煜惊讶的语气，震惊的脸孔，尹墨就显得格外的冷静。
“这个不可能，这两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很正常，除了精神不大好，没有一点精神分裂的症状。”
“没有做进一步的专业查询，这个并不能肯定，但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面对程煜的否定，老人迟疑的不肯下判断：“按理说如果只是抑郁症倾向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紊乱的波形。”
“紊乱？”尹墨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对，是紊乱，虽然我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大夫，但是这样的波形，除了重度精神分裂患者，几乎是绝对不会出现。”
“几乎并不是全部。”尹墨反驳，虽然没有原因，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程煜以后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齐峰。
“对，要是如果这么说，还要一种情况。”老人摘下自己的口罩，让声音传播的更加清晰：“病人有没有做过什么类似于催眠的手术？”
“催眠？”尹墨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大脑里有什么迅速连成一条线。
“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案例，孩子在幼年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冲击，强烈到让他的神经崩溃，家庭并不富裕的家人病急乱投医会去找一些并不是顶级催眠师。”
“催眠是为了让孩子遗忘这一部分的记忆，可是如果中途的步骤有一点偏差，就会造成大脑混乱，幻象和现实模糊断定，造成病人的记忆缺失或者记忆失控。”
“当然……这种情况极其罕见，我在从医这几十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也只是听精神科提起过。”
无心的提及却让尹墨脸色苍白，手指都轻微的颤抖起来，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如果这样的人再一次精神受到重创会怎么样？”
“按理说，人类的精神系统是有极限的，如果在错乱中再次错乱，可能会导致大脑崩盘，如果是清醒，可能会精神失常，如果是昏迷状态……”医生的话略微停顿了一瞬：“那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
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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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7°迟来的歉意
夜晚带着点微凉，幽绿的树叶在黑暗中模糊了颜色，被湿润的风摇曳，在窗上留下狰狞的阴影。
“我回来了。”
打开灯，尹墨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齐峰依然躺在不大的病床上，苍白的脸色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尹墨坐在病床边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安静的齐峰，清醒着的人总是那样咋咋呼呼，几乎无时不刻不在为他胆大妄为操心，哪像现在，闭合的眼帘，呼吸轻微到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
尹墨看着液体滴入瘦削的手腕，这么多天过去，齐峰就那么让他不习惯的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忘了什么时候，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个人能够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不出去惹事，折他十年寿命他都愿意，可是现在……
手指轻轻划过轮廓清晰的脸，硬实的颧骨划破了整张脸的柔和感，那个人张扬的笑脸，不算明显的讨好，笑嘻嘻的敷衍都深深印刻在心底。
“今天我找了老院长。”
尹墨收回手，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脱下自己的外衣，就像是平时卸下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一样。
回想起以前齐峰总是一脸嫌弃的说那个老头的脸就像是个黑面包子，但还是会买一大堆一大堆的营养品往那边送。
不由得面部表情略微柔和，涟滟的眼睛被风拂过，上挑的弧度镰一般印刻在人的心底，如果这个时候齐峰能够醒过来，肯定会没出息的看着尹墨流口水。
“真的就像是一个黑包子。”
“……”
没有回应，尹墨也不在意，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极了自言自语。
“他告诉了我一切，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当年你竟然做过催眠手术……”轻轻的躺在齐峰没有输液管的一边，让被子遮掩住两个人的身体：“老院长本来是想让你忘记那个血腥的夜晚，没想到……”
尹墨侧过身搂住齐峰窄细的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你……”
这句话落下之后，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尹墨怀里的人身体有一种药物的苦涩味道。
这么多天以来，一瓶瓶的药水进入齐峰的身体，尹墨有的时候都怀疑就这么下去，那鲜红耀的血液会不会稀释的看不到颜色，微凉的手握着齐峰同样微凉的手腕，想给他温暖却越接触越冰凉。
齐峰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程煜前一段时间还每天都出现和齐峰不知道念叨什么，到后来就变成咬着牙看着齐峰身体迅速的消瘦下去，恨的牙齿都几乎咬出血。
几天之前程煜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尹墨面前。
尹墨曾经就想过，如果有天两个人就这么老了，病了，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互相看着对方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可能是悲伤，寂寞，或者自暴自弃，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种平静，只要依然在一起，还有什么是可以抱怨的呢。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尹墨就继续开口。
“今天刘宇非要来看你，我想他和你又没有关系，就拒绝了，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他吧。”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齐峰，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是任何一个人，有着你的脸，我都可以去喜欢？”
尹墨闭着眼睛，轻轻把脸靠近齐峰的肩膀：“一直以来我都想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你依靠，强大到让你可以不用承受伤害，我没有做到，我让你受了伤，我甚至自己都陷入了矛盾和困扰之中。”
尹墨半伏下身尽量不用力的趴在齐峰的身上，看着对方的脸。
“你会不会嘲笑我是个窝囊废？你尽心尽力呵护的，隐藏的，坚信的，都被我一朝一夕狠狠地打破……那感觉……一定很痛苦。”
“看吧，我果然是越来越啰嗦，你说你不喜欢两个人不说话的尴尬，你又不肯开口。”
“……”依旧没有人回应，尹墨的唇贴在齐峰的眼角，似乎在舔吮对方在角落里流出的血泪。
“对不起。”
“看吧，我又和你道歉了……”尹墨忍不住去撬开齐峰的唇，顺着齐峰的唇形轻舔。
“你曾经说过，如果那次吵架我能先开口，不管多大的事情，你都会回答我没关系。”
“不过……我知道你是累了才没有说话……”再继续下去尹墨害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点到为止的最后在齐峰唇上落下一个吻：“等到哪一天你原谅我了就睁开眼睛好不好？”
“明天告诉你张伟的事情，他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天大的风浪在终会归于平静，尹墨平淡的叙述，月光撒在尹墨脸上，模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温柔。
“……”
“好吧，晚安。”
齐峰，我是真的害怕……很害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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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8°意外的勾引
处理好今天要做的一切，尹墨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终于今天可以早一点回去看他。
合上桌子上的文件，出门的时候有些急，不知道他怎么样，护士有没有又不仔细的用勺子撬开他的嘴，有没有忘记换掉空的输液瓶，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就在尹墨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尹墨。”这么干脆的声音一时间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是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恍惚着回头，阳光下的人模糊了样貌，只有一双幽黑锋利的眼睛让他看的那样清晰。
“……”
“尹墨？”直到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尹墨才回过神来，心里莫名的失落，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
“是你，有什么事？”
并不想在旁人身上浪费时间，尹墨并不太想和来人多说些什么。
“我想去看看齐峰。”刘宇又一次说出了这个请求。
“……”无声的拒绝，尹墨寒的彻骨的眼睛看着刘宇的脸没有说话，刘宇和齐峰没有一点关系，两个人甚至见都没有见过几次，他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刘宇会那么想见齐峰。
“你不要误会……”怕对方想歪，刘宇连忙出声解释：“我只是想……看看那些日子我代替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敏感的字眼掀起了尹墨心底最深的看着对面那个人恳求的双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
刘宇坐在车上，看着尹墨鬼斧神工般精致的侧脸，心里“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但是当在门外偷听到尹墨和一个粗鲁男子对话的时候，听着那一个个矛盾像是纽扣般解开，他还是忍不住揪紧了自己的衣服，第一次他那么又一种堵住别人嘴的冲动。
毕竟他还是那么想留在尹墨身边。
穿过马路，路边的小贩顶着硕大的太阳不停的叫卖，叫嚷的声音没心没肺的带着兴奋。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呦～”
“羊肉串～羊肉串～”
“……”
尹墨记得齐峰很喜欢逛小吃街，拉着他去那些香气夹杂着臭气的地方穿来穿去，不厌其烦的一个个告诉他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哪一家不干净，他眼睁睁看着那老板扣了鼻屎还在和面……
但是只去了一次，他就没有再去过，那种苍蝇比人都多的地方，实在很不卫生，在他兴高采烈预计着下一次的出行计划，他都会在吃饭的地方默默的打一个叉，然后看着齐峰不甘心的撅嘴，心口不一的说老子其实也不大想去，真是一拍即合。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很扫兴吧。
车子忽然停下来的时候，刘宇看着尹墨出神的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把车子停在这种混乱的地方。
“你……”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尹墨就下了车，回应刘宇的只有“碰”的关门的声响。
冰糖葫芦，羊肉串，鸭脖子……各种各样的东西尹墨都每一样买了双数，如果他醒过来，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很开心。
把大大小小的劣质小吃带上车，贲香的味道传播在车厢内的空气中，刘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尹墨，丝毫不敢相信尹墨竟然会喜欢这种东西。
“你喜欢吃这些小吃？”
“他喜欢。”没有起伏的声音，冷漠的回答。
尹墨拧开钥匙，准备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刚刚打着火，刘宇就忽然一把尹墨抓住了尹墨的手，阻挡下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尹墨……”
别有含义的话传入尹墨的耳朵，带着引诱恳求的意味，柔媚上扬的声音从一个男人嘴里发出，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其实还可以代替他……”紧紧抓住尹墨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前：“在他没有醒过来之前。”
刘宇知道，与其说他这是在告白，倒不如说他是在勾引，明知下贱还飞蛾扑火。
刘宇很用力，尹墨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被抓的生疼，皱着眉盯着自己的被对方握住的手，那里面的灼热让他反感，他没有想过刘宇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从来没有人可以代替齐峰，也不会有人可以代替他，他的天真，他的容忍，他的放肆，他对他的依赖都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的可以代替。
在和刘宇一起生活的那几天，说是用他代替什么，其实只是不想一个人太过于寂寞，原来不知不觉中没有齐峰的日子竟然变得无法忍耐。
刘宇难堪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尴尬又别扭：“我在开玩笑，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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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更可能会晚，大家最好明天收看＠x＠还是虐虐墨墨再完结吧……哎。】
chapter149°燥热的风
“我回来了。”
这句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刘宇有种奇怪的感觉，难道……齐峰是醒着的？
可是这种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安静精致的仿佛一个人偶，没有一点生气，可哪怕是这样，尹墨还是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的把话说完。
“今天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回来，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从来没有听到过尹墨说这么多的话，刘宇一时间有些不大习惯，愣愣的瞅着尹墨把从外面带过来的小吃打开，放在男人的床头。
塑料袋被热度烫的褶皱变形，有的地方甚至拉出白色的黏物，可是这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肉类发出的特有的吸人气味。
“如果你想吃，就告诉我，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让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