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道:“你们拿下了飞狐口,一时之间,那些辽人还不知道,不如我们化装成辽军,就去飞狐口,然后等你从燕京出来,只要事先给我们一个消息,我们就带着人马去接应你,你看如何?”
扈成沉思不语,萧嘉穗道:“只怕这会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孙安道:“不可能,那些辽兵都被我们杀了,绝不可能有人传出去,而且就算是上报,有耶律得重在那里压着,也报不到上面去。”
韩伯龙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当真可行啊。”
扈成道;“只是这辽兵不好找啊。”
裴宣道:“大官人带了三百人来,我们山上还有四百人,可以抽三百人,有六百人,只是屯扎几天,应该能应付得过去了。”
扈成又想了一会,向李应道:“大官人,这三百人若是做了这事,就不能再让他们回独龙岗庄上了。”
李应点头道:“我明白,人多嘴杂,一但走漏,那我们就是灭顶之灾了,不过你他放心。这些人都是伯龙以前的兄弟,他金盆洗手之后,这些人无处可去,就在我庄上住着,正好他们身上案底,最近东平府的捕快长长盯着我们,我和伯龙正为这件事头疼呢,此事一了,就让他们留在饮马川好了。”
扈成拱手向着在坐众人都是一礼,然后道:“小弟有一句话,请大家静听。”
众人不由得都向着扈成看去,也不吵嚷了,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
扈成道:“我宋百年承平,国家之富,早过汉唐,可是;而今官家,却是轻佻不可君天下之人,以新法害民,搜括财富,治下奸臣贪官,车载斗量仍不能完,以应奉局在南,西城所在北,使民不聊生。百姓恨朝廷入骨,此大乱之象,纵不是秦末隋晚,揭杆之势纷起,也是国朝初年,苛待西川之势,只是这一会再兴乱的,就不是川中,而是江南了。”
萧嘉穗也沉声道:“我在高唐州的时候,家中传消息,说是那魔教教主方腊,正在大肆兴教,江南诸州府地,方腊一令,要比官府的命令好用得多了,而这方腊性子最急,听说他在乡里得罪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官员绅商,若是那那应奉局寻到他的头上,这些人再推波助澜之下,只怕魔教就要先让江南大乱了。”
裴宣恨声道:“当初汉末桓帝、灵帝之时,黄巾纷起,其原因就是太平道的兴起,怎么这朝廷不以为戒,就任由那魔教这样兴起啊?”
孙安冷笑道:“朝廷现在哪里管得过来这样的事,那些宰执,还要陪着官家玩乐呢。”
李应神色不动的道:“成哥儿,你接着说。”类似的话,扈成早就和他们说过,也就是那次说了这些话之后,他们兴起了开办马行的兴头,李应不相信扈成就是随意唠骚,这才让扈成说下去。
扈成道:“我以为这天下将有一乱,当乱局开始,不管我们是了保家卫乡,还是凑些热闹。都要手里有兵马才能安心,可是饮马川离着独龙岗太远,一但有事,只怕接应不得,所以我想,反正我们这马行的生意,只怕也做不得了,就在咱们家乡那里屯兵,一但风云汇聚,我们就也有个应对啊。”
李应眼睛闪动,看着扈成,心中好如巨浪翻腾一般。暗道:“这小子所图非小,我不合上了他这贼船了,我现在要想下去,却是千难万难了,没想到他的心机如此之深,竟然能一直不动声色,直到这个时候,才露出端猊来。”
李应心里后悔,面上露出犹疑之色,扈成一直偷眼看着他,瞧出他的担心,笑道:“大官人。我也不说别处的乱子,只那水泊梁山离着我们不到百里,自晁盖上山之后,好生兴旺,那林冲和高太尉有仇,如何能不做出大得来?他们要想养兵,就要四处征粮,筹钱,而那周围的城池,他们一时之间不敢去打,那敢动手的,舍了我们独龙岗三家,还有哪里啊?若是我们手里没兵,一但梁山的人来借粮,我们如何自处啊?”
李应苦笑一声,道:“来你这里之前,那祝家已经提出来要防备水泊了,请了我还有闻先生代表你们西庄过去,提出定盟共抗,梁山贼人。”
扈成冷笑一声,道:“他们祝家打得好主意,只要我们同意了,他们就有理由插手我们两家之事了。”随后他又道:“大官人,若是裴兄他们到了我们那里,一但梁山的人来我庄上攻打,他们助我们立了功劳,也许洗自身,也是有的啊。”
邓飞听到这话,张口要说话,裴宣伸手在他的腿上一按丢了一个眼色给他,邓飞没有看出来,裴宣却是听明白了,扈成分明是看到李应犹豫,这才拿了这样话哄他。
李应果然舒服了几分,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扈成这条船他已经上了,一但扈成有事人,祝家的人先就要落井下石,而拔起萝卜带起泥,绝跑不了他,只是扈成说得天下大乱的话让他害怕,他还舍不得丢了那份家业,而扈成换个说法,就让他能接受下来了,于是点头道:“成哥儿说得有理,但是我们左近,只有一座梁山,别处再没有其他的地方好屯兵了。”
扈成微微一笑。转头向着裴宣、邓飞、孟康三人道:“三位哥哥可愿意带着人马南下吗?”
裴宣沉声道:“小官人放心,我们愿与小官人同行。”裴宣是官家出身,他知道占山为王是最没出息的,几乎就没有未来可言,而跟了扈成,不管是哪一样情况出现,他们都有一个出头之日,所以这个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邓飞和孟康看到扈成向着他们看来,二人也都拍着胸脯道:“小官人放心,我们情愿与小官人一路。”
扈成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名曰‘枯树山’位在大名府冠氏境南过了马颊河,紧邻着莘县,与我们阳谷连百里都不到,又极为隐密,我意请孔目和几位哥哥一齐到那里落脚,一切粮草我们供应,不用引起大名府军马的注意,不知道几位哥哥意下如何?”
李应古怪的看着扈成,扈成被看得有些发毛,道:“大官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李应向着韩伯龙一努嘴道:“成哥儿是怎么知道韩大官人坐地分赃的地方的?”
扈成一下怔住了,向着韩伯龙看去。韩伯龙苦笑道:“我从北面回来之后,你嫂子的老家在吾山,我就在那里住下了,可是却不敢在那里做买卖,找了一些江湖上的好汉商议,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找了过去,一直当做我的歇马之处,现在还有一个兄弟‘丧门神’鲍旭在那里落草呢”
李应哈哈大笑道:“这回我们都去你的山头相投了,你那里不要小气才是啊。”
裴宣也道:“既然是韩大哥的地盘,那我们投奔过去,就更是放心了。”
韩伯龙道:“这点你们放心,那鲍旭也是我以前在北地时的伙伴,这次战马南下,他那里也是一处周转,有我在这里,他不会不答应的。”
扈成眼看事成,心中暗喜忖道:“三打祝家庄的时候,这邓飞可是急先锋,我先把他弄走,那枯树山是水浒之中最后一个分山头,你宋江找不到,我让你少几个勇将,在祝家庄下,多吃点亏才好。”
李应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商议定了,一齐南下,裴孔目、孟兄弟留下来,准备搬家,我和圣僧、伯龙、邓家兄弟前去飞狐口,成哥儿还和孙兄、山兄一齐去燕京,杨林兄弟的脚程快,来回走报消息。”
时迁急道:“那我呢,我呢?”
萧嘉穗道:“你忘了师父和你说得话了?让你跟着师弟北上,燕京城里,师弟自有用你之处。”
扈成心中一动,叫道:“二师哥,我还真有要求你的地方,你不要跟着别人,只和我一齐走就是了。”
时迁哈哈一笑,道:“只要师弟不嫌我无用,我就跟定了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