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苓和苏祁佑走了半天,二人寻着地址,骑着马绕开大路,从小路开始走。
而后他们发现……那个所谓的师祖的暂住地址就在宁显塔不远处的一处竹屋。
竹屋位于半山腰,周边都是参天的大树,被遮掩得很好。竹屋大体成碧色,四周栽种着曼陀罗华,还有低矮可爱的骷髅花,最外层都是一些开败了的昙花,那种幽香已经不在,却也可见当时的那种壮观。
“这么多花……师祖不会是个女的吧?”左苓的惊讶都藏不住似地,眼里都是漫天的白。
苏祁佑笑了笑,“爱花的不一定只有女子,走吧,咱们去看看你那位神秘的师祖。”
“对。等等……”
刚要走,左苓就拉住苏祁佑,然后转了个圈问:“你说我今天这样打扮合适吗?”
一身浅浅地灰色劲装,外头也是同色薄纱外衫,上头印了些深色的蝴蝶,展翅欲飞。头上单边插着三根固定头发的簪子,清秀简洁。
此时,少女眼里有不安和紧张。
苏祁佑点点头,嘴角上扬几分,“很秀气,合适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左苓眼里的紧张方才散去几分,她拨弄着手腕上的蓝色珠子,安慰似地:“那太好了。”
她总是穿不对衣服,如今苏祁佑都这么说她就跟着安慰不少。
“走吧。”苏祁佑说。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那位神秘地师祖。到底是怎样一个随性又强大的家伙,才能养出那两个徒弟?
这位师祖,肯定很强大吧。
想到这里,二人脑海里就不由得开始幻想这位师祖的年龄和样貌。
二人一同从花中间的小路走进,来到竹屋前头,门口是一片用白色碎石头铺成的空地,旁边还有一个摇椅,摇椅旁摆着一壶香茶和一个冒着独烟的香炉,以及喝了一半的茶水。看来,方才就有人在这里惬意过。
左苓担心地说:“师祖不会算到我要来,提前走了吧?”
自己拜了这么久的师都没有见过师祖,对方总是被说不见首尾,可是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别多想,他或许是喝多茶水去如厕了。”苏祁佑随便编了个谎话安慰她。
左苓笑笑,也是。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这是一种病,得治。
二人脱了鞋,一同走近竹屋。
里头不大,四四方方围着一个小院,院中间栽种着几棵湘妃竹,有小桥流水,很是精致。
二人顺着走廊朝正屋那儿走去,那儿有些许烟雾,看起来是有人的模样。屋子前头,有一排武器架,上头一些武器被擦拭得很干净,而有一些已经生锈了,上头还有些暗沉的血迹。
血迹?
左苓和苏祁佑对视一眼,真是随性啊。
看来这师祖是不大会爱护自己的宝贝的,有些已经都不能用了,而有的却被宝贝得很好。
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咳嗽,门边的阴影里,出现一双白布鞋。“是左苓?”
左苓一愣,对方的声音很年轻,听起来一点儿也不苍老,倒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声音似乎熟悉得很。她提高了警惕,怕师祖已经被人调换。苏祁佑下意识护在左苓面前,手中折扇哗地一声收起。
“你是什么人?”
她记得鲜于楹说过,师祖那人脾性也不是好的,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却经常招惹仇家,所以他们得时常搬家。
不想那人笑了笑,从阴影里现出声形,一身灰白僧袍,手中转着一串佛珠。嘴角挑着一抹似嘲似讽地笑,“本祖师爷我守了你五年,你却根本没想到是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徒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宁显塔里陪伴左苓五年的梦参。
眼尾一点妖冶不变,皮肤苍白得很。
“可可可可……你你你……胡子呢?皱纹呢?”左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梦参半天不成一句。
被打破幻想的她根本不敢接受,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烦人的梦参,居然就是自己的师祖?
有没有搞错?
这是本年度她听过的最可怕的一件事了。
这时,苏祁佑眯了眯眼,笑道:“你就是君长戚的师傅?有什么证据吗?”
“我可不止那一个孽徒哦,还有一个长不高的小娃娃不是吗?”梦参转着佛珠,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地,勾了勾唇,“孤魂不散,徒留世间的执念又是什么?”
苏祁佑的面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