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不大一样——
梁时端着酒杯到他跟前的时候,正巧林月泉也从右侧跨步过去了。
一左一右两杯酒,陆景明左右抬眼看过,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还要来灌我酒吃。”
这两个都是笑里藏刀的好手,叫他直截了当的抢白,也能面不改色。
对视过一回,梁时先把手里的酒杯往回一收:“你跟林掌柜是少时旧友,自然该先吃他的这杯酒。”
林月泉却刚好也把酒杯收了回去,几乎与他同时起的话音:“梁公子从湖州远来是客,我的酒自然什么时候都能吃。”
原本热闹的席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温桃蹊她们女孩儿坐着的这一桌,也没了嬉笑,纷纷转头朝着陆景明那边儿看过去。
只是中间有纱屏隔着,只能隐约瞧见个光影朦胧,不过话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林蘅坐在她身旁,小声问她:“梁公子和林掌柜这是在给陆掌柜难堪?”
是啊,这两个人,是在为难陆景明。
温桃蹊拧眉:“大概是吧,就是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
林蘅小脸儿一皱:“我瞧陆掌柜倒是个好脾气的,上一次偶然遇见他,我也觉得他不错,能逗你笑,逗你闹,怄得你生气一场,偏你说话不客气,他也并不真正动怒。梁公子和林掌柜这……”
温桃蹊暗暗吃惊,差点儿没上手去捂她的嘴。
李清云就坐在她右手边儿,这席上还有梁燕娇。
声音再低,也总怕隔墙有耳。
于是她撇嘴扯了扯林蘅袖口:“姐姐不要胡说,一会儿给人听见了,我有嘴说不清。”
林蘅自知失言,噙着笑赔礼。
温桃蹊竖着耳朵听了会儿,那头没动静,她专心致志的听,连林蘅打量的目光一时都忽略了。
陆景明好像根本没打算理会他们两个,也不知道那酒杯是不是一直被他们拿在手里,总之直到温长玄的声音响起,陆景明也没吱声。
温桃蹊瞪圆了眼往屏风那头看,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了她二哥的声音传来。
温长玄的声音是清冽又明亮的的:“酒吃多了,我要去醒醒酒,你们坐,你们坐啊。”
仔细听来,倒真像是吃酒吃的有些上头,不过温桃蹊知道他,是个千杯不倒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还记得当年她跟林月泉大婚,林月泉入夜搂着她抱怨,说她这个二哥也太能喝了,一个人能顶十个人,他好不容易把人都应付了,想早些回房间找她,却被她二哥绊住脚,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要不是她大哥和四哥拦着,怕他要被喝趴下去。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二哥酒量竟是这般的好,简直是深藏不露啊。
不过温长玄起身插言打断,倒是化解了那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