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来挺得意。
温桃蹊这时细细打量,的确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甚至连手边儿放着的茶具,瞧着也像是钧窑产出的,一整套白底儿青瓷描金边的茶具,正经同这黄花梨的桌椅挺般配。
这铺面东家每岁盈利应该不少,重新布置一番铺面,花这么大的手笔。
林蘅噙着淡淡的笑意没再接茬。
那小伙计瞧着温桃蹊面生,不免多看了两眼。
林蘅眯了眯眼:“这是歙州温家的三姑娘。”
小伙计显然也是有见识,在香料铺子里做伙计有了年头,自然听说过歙州温家的名号,当下唷一声,客客气气的又重新见了一回礼。
温桃蹊不是个拘虚礼的人,点点头,算是应了他的礼。
那小伙计眼珠子一滚:“二姑娘,我们家新近上了几样新香,您和三姑娘要瞧瞧吗?”
这家铺子有好些年都没研制出什么新的香方的。
林蘅是去年的时候偶然之间听他大哥说起来,彼时同这铺子的东家周老爷一个桌子上吃酒,听周老爷的意思,周家如今是江郎才尽,也只能啃老本,凭着从前积攒下来的二十几张香料秘方,照旧开张做买卖,也好在他周家一向信誉好,口碑好,即便没有新的香方,老主顾们也肯照顾他生意,这才不至于把祖辈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败干净了。
不过一年而已,周掌柜竟研制出新的香料,还不止一样儿?
林蘅心中狐疑,面上到底不显露,笑着叫小伙计取了香来。
温桃蹊是等小伙计走开时,才压着声音问林蘅:“姐姐,哪里不对吗?”
林蘅摇头说没有。
正要再问,小伙计去而复返,手上多出一个托盘来。
剔红忍冬纹的托盘上放了三四个精致的小瓷盒,温桃蹊一时就更觉得眼熟了。
玲珑小巧,精致贵气。
她曾经,让白翘和连翘买回来的,林月泉香料铺子的那些香料,便正是如此!
温桃蹊一时面皮紧绷着。
等小伙计把托盘放到了桌上去,她素手一抬,拿了其中一只,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登时就变了。
林蘅看在眼里,便就上了手,把她手上那只瓷盒拿过来,闻了闻,倒没觉出异样,于是狐疑问她:“桃蹊?”
温桃蹊黑着脸,盯着林蘅手上的盒子又看了一眼,转而去问那小伙计:“这是你们东家自个儿研制的香吗?”
小伙计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呆呆的点头。
林蘅心下愈发狐疑:“桃蹊,这香不对吗?”
小伙计也变了脸。
温桃蹊抿紧了唇角:“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东家,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