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蘅松了口气:“我还当你怎么了呢,这家香料铺子的东家姓周……”
“二姑娘,周掌柜的是我们从前的东家了。”
小伙计几不可见的拢眉,看了温桃蹊一眼:“温三姑娘想是认识我们新东家吗?东家姓林,就是才盘下了我们家的铺子,也是东家重新请了风水先生,把铺子重新修葺一番的,这几样香料,也是东家这半年多研制出来的。”
根本就不是!
这并不是林月泉用了半年时间研制出来的!
这些香——至少她方才闻过的那一个,和歙州林记香铺的香,本来就是一模一样的!
这铺子——
“你们东家,姓林名月泉,是扬州陆二公子少时旧友,对吗?”
小伙计越发忍不住多看她,一面笑着说了声是,又安暗松口气:“看样子三姑娘的确认识我们东家,您方才倒把我吓了一跳,还当是我们的香有什么不妥之处呢。”
这回别说是温桃蹊了,就连林蘅也吃了一惊。
林月泉的产业?
这林月泉在歙州有香料铺子,有茶庄,他手竟伸的这么长,在杭州也置办了产业?
而且周家这铺面,本来就是人家祖辈传下来的,好端端的,就归了林月泉所有了?他说盘下来,就盘下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
林蘅呼吸一滞:“桃蹊……”
温桃蹊抿紧了唇角,把那只小瓷盒捏在手心儿里,留下二两碎银子:“林掌柜的香,我买过,二两银子足够了。”
小伙计欸一声正要说给的多了,温桃蹊却已经站起身来,脚下生了风一般的往外走,倒像这铺子里有瘟神似的,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林蘅匆匆忙忙跟了上去,小伙计自然没了说好的机会。
等两个姑娘前后脚的出了门,柜台西侧的垂帘才被人从里头撩开。
小伙计猫着身踱步过去:“东家……”
林月泉似笑非笑的把唇角往上扬:“你做的不错。”
这位新东家,他见的次数不算多。
从去年年中的时候,老东家把铺子盘了出去,新东家接手过来,原来柜上的老人儿撵走了一批,留下了一批。
他算是比较幸运的,得了新东家青睐,抬举他一些。
东家的生意似乎很多,这间香料铺子更像是他一时兴起,花银子使手段,盘下来的,反正不常来,也未见得多上心。
他拢共就见过东家三回,还要算上这次。
东家面上瞧着总是怪和善的,但性子确实是有些难以琢磨。
他当小伙计好些年了,从做学徒,到如今能独当一面,见过的东家不少,见过的主顾们就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