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显然看出她的担忧,又晓得她不肯扭扭捏捏,唯恐他还要担心她,于是一抿唇,收了声,沉默须臾,又问她:“不然这样吧,我给谢喻白写封信?”
温桃蹊眼中一亮,旋即又黯然下去。
她摇头:“还是别了,什么都要去麻烦人家,我看他走的那么急,京城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她又犹豫了下:“他喜欢林姐姐,难道我就仗着和姐姐关系好,事事去麻烦人家吗?”
陆景明叹了口气:“你呀,总想的这样多做什么,我写信,自然算是我有求于他,怎么是你麻烦他?”
当着明礼的面儿呢,温桃蹊往后躲了躲,斜了他一眼,却更像是嗔怪的模样:“人家谢喻白就是个傻子啊?不是为了我,你趟这浑水呢?你自己都还惹了一身骚没说清楚呢,还有这闲心管我二哥?”
“我怎么不能管了?韩知府不是说,是我伙同你二哥作案吗?那我自然得知道你二哥如今安全不安全,我们俩现而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当然能帮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明礼看着这情形,连话都没敢多说一句,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温桃蹊反应过来的时候,欸了声:“明礼一声不吭就退下去?你把他惯的这样的啊?”
陆景明便笑起来。
他的笑声是极好听的,且他生得好,笑起来眉眼弯弯,很讨喜的。
他瞧着她,好半天才收敛了笑意:“你觉得他为什么出去了?”
温桃蹊小脸儿又一红:“你少打趣我。”
陆景明把两手一摊:“你怎么冤枉人?我怎么打趣你了?我这是难道不是敏而好学吗?”
她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张口又啐他:“陆大掌柜,您能不能要点儿脸啊?”
既哄得她笑出来,陆景明就松了口气。
他十分不愿见她每日忧心冲冲的。
本来来杭州就是为了散心来的,现在还要看她愁眉苦脸,那待在杭州干什么?干脆回歙州去好了。
温桃蹊倒没想那么多,等玩笑过一场,欸一声又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啊?”
陆景明摇了摇头:“接下来,就要看韩知府怎么做了。”
她拧眉:“你没有后招?就等着人家来办?”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这原不是我要陷害章延礼,是章延祈的主意,玉佩也是他弄来的,我只是顺道搭船而已。”
温桃蹊瞬间就明白过来:“但我觉得这不太像你……”
她迟疑须臾:“你可别瞒我呀。”
“我有什么事儿是瞒了你的?”他觉得她这话说的好笑,噙着笑问她,“我又几时瞒过你任何事情呢?你这话说的,叫人好生伤心。”
他现在是在撒娇吗?
温桃蹊下意识退半步,肩头一缩:“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