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原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原来,还是不行。
她想叹气,又不想让陆景明更看出端倪。
他太聪明了,要骗他,糊弄他,好难。
温桃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儿:“那姑娘如愿以偿,嫁给了心爱的郎君,自以为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从来畅想着的,都是美好的未来,有她,有夫君,还有儿女,一家人团满欢喜。”
陆景明眸色暗了暗:“可没想到,她心爱的郎君不是个好东西,骗了她。”
他咬重的几个字,让温桃蹊面上闪过尴尬。
她抬眼,横过去:“你能不能闭嘴听我说?”
可她却发现,陆景明的眉眼,再不是弯弯的模样。
他好像,有些不大高兴……
温桃蹊心头一颤:“你笑一个。”
陆景明笑不出来。
他隐隐有那么一种感觉。
这个故事,和她大有关系。
她眼底的难过,在极力的掩藏,却根本就藏不住。
他追着她跑了这么久,这女孩儿还算是能藏住自己情绪的一个,偏偏今天——
他深吸口气,到底勉强扯出一抹笑,嘴角扬一扬:“你看行吗?”
温桃蹊扑哧一声,偏过头:“作怪。”
看,他的小姑娘多难哄。
要他笑,他笑了,又要挤兑他。
只是他不再开口,等着她去讲述,那段显然不怎么完满的故事。
温桃蹊这才深吸口气,重新捡起前头的话来:“刚刚成婚的头两年,其实一切都如姑娘所预想的一样,那小郎君对她很好,她也自以为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幸福,她的父兄,在那时候,几次暗示她,她的夫君,也许是有问题的,可姑娘置若罔闻,在幸福了一两年后,甚至跑到她父兄面前,得意洋洋的——”
那时候她多傻啊。
在和林月泉成婚的第二年年底,为着林月泉无父无母,他们又一直都住在歙州城中,于是便携手回了温家去过年,可是父兄对林月泉仍旧淡淡的。
她看在眼里,林月泉却仍旧保持着儒雅温润的风范,她便很生气。
在年过完了之后,她跑回家去,站在父亲的书房里,趾高气昂的,细数着林月泉对她的那些好处,希望借此而让父兄接纳林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