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启程了,她本来想让陆景明陪她出去一趟的。
前两日在城中一家玉料铺子,看上块儿籽料,跟人家掌柜的定了块儿玉牌,说好了今天去取的。
可他这是……
她提步过去,一直到走近了,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于是她眉头越发紧锁:“你在想什么?”
陆景明猛然回神,她突然出声,其实吓了他一跳。
等回神见是她,才赶忙敛去眼底不快。
他一抬手,想拉她一块儿坐,见明礼在,伸出去的手,才顿了顿,只是改握在她手上:“你不是跟徐夫人她们在说话?”
她啊了声:“我想起来我定的那块儿玉牌,想让你陪我去取的。”
陆景明哦了声,转去吩咐明礼:“你去一趟,替姑娘取回来。”
明礼极有眼色,欸的一声应了,三两步就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两个,陆景明手腕一转,拉着她在身边儿坐下来,把人圈在怀里。
温桃蹊也不挣:“你刚才在想什么?”
“林月泉……”
陆景明呼吸一重:“他的身世,他当初,为什么能有那样缜密的筹谋,现如今,又是怎么搭上郑知府,做下这许多龌龊事而全身而退,我好像,知道了。”
他下巴放在温桃蹊肩上,声儿有些发闷,低低的。
说完了,明显感到她身形的僵硬。
他抱着人,紧了紧:“齐明远跟我说,他前些时为你与林姑娘的那件事,派了人去查过林月泉,这才知道,他同泉州知府,关系匪浅。”
陆景明略顿了顿话音,又见她侧目看过来,是茫然的,困顿的。
他揉了她一把,指腹覆在她眼皮上:“泉州知府,姓苏。”
姓苏的?
温桃蹊骇然:“那他和苏林山……”
“一切还都不清楚。他是淮阳王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王妃姓周。”
他又抿唇,只看她越发疑惑,才温声又道:“齐明远说,王妃与苏知府,是一个随了父姓,一个随了母姓,他们的母亲,是姓苏的。
我托了齐明远,等回京后,帮忙查一查苏知府的旧档。
至于别的……我想,他们家,同林姑娘的情况,大概不会一样。
不然如今大姑娘做了王妃,怎么还敢叫苏知府这般招摇过市,势必是要把这耻辱……嗯,我没说林姑娘。”
温桃蹊眼下哪还有心思顾着这些言辞上的事儿,推了他一把:“我知道你没捎带姐姐,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