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泉的出身履历干干净净,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陆景明和家里头,关系又不好,自己在外头打拼那么多年,也算有本事。
可这么一来,两个人便也就僵住了。
大约又过了有五六日,内府司和户部各自搬了好些账本。
一部分送到陆景明那儿,一部分送去给了林月泉。
自然都是些可以见人的明账。
只是也都是些陈年旧账,里头多多少少的,都有些问题。
这是官家授意过的,齐明远和谢喻白是觉着,圣心难测,官家到底是想看他二人够不够直率坦诚,还是想知道他二人面对内府司的糊涂账时,足不足够圆滑,这就不得而知。
毕竟内府司和户部的人把账本送来撂下,只说叫他们看账,余下的就什么都没多说的。
京兆府的人登门那天,陆景明才翻看到第二十多本。
温家兄妹在,谢喻白和齐明远也在。
反正他如今明里就是徐家保着的人,连谢侍郎都出面为他作过保,齐明远和谢喻白自然也用不着避什么嫌。
至于温家兄妹嘛,温长青和他情同手足,尽人皆知的事儿。
齐明远今日休沐,一时见了京兆府的人,下意识去看谢喻白。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皆警惕。
来的官差倒也客气得很。
陆景明从账本里腾出手来,寒暄客气两句,才问什么事。
两个官差也不坐,只是转而同齐明远见了官礼后,平声告诉:“林掌柜住的地方,昨夜里起了一把大火,户部和内府司的账本,被烧了大半,他今晨来报案,府尹大人要请陆掌柜过堂问几句话。”
林月泉那儿着了火?
如今这天气,一不是天干物燥,二不到烧炭取暖,要起火,其实不大容易。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
齐明远眉心一动:“是单烧了他的账本,还是他那院子叫烧了个干净?”
先前说话的圆脸官差面露为难之色:“齐大人,这……”
谢喻白接话过来:“我们又不过问案情,只问这一件,你有什么为难的?”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容长脸的官差戳了他一把,看过去,扬声回了:“林掌柜的宅子少了大半,连着的三个跨院儿都窜了火,书房是烧塌了的,好在火势刚起,他就惦记着那些账本,叫人赶忙去抢出来,但也只救出来一小部分而已。”
书房烧的最厉害,你说这火巧不巧呢?
大半个宅院都起了火,可偏偏火就是起在书房附近的跨院儿,到最后,把户部和内府司的账本烧了个痛快的。
这事儿听着就邪乎。
又说那京兆府尹霍云章,原是尚主的人,又素来和徐天德都不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