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
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
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
野百合也有春天
三肆回
秦空没有一把天生的好嗓子,既不低沉婉转也不甜美优雅,会唱的歌不多,拿手的更加少之又少,惟有这首最能体现她心情的歌,打她第一次在ktv拿起话筒献声起,她就莫名其妙的唱得人人叫好,公关部的人逮到机会便要她唱上一唱,儼然成了她的“主打歌”,可惜别人听的是热闹,而她唱的却是自己满腹的心酸。
小武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希望你偶尔回头看看,等待在寂寞山谷角落里的我吧!
“哇塞,还是那麼好听!”
“秦空大妹子~偶像啊~你真棒!”
一曲唱罢大家热情掌声,站在旁边的黄芳莉故意做陶醉状,然后扑过来抱著她咋呼:“妹子,你完全可以跟苏珊大妈pk了,来,评委鉴定团给你盖一过关的戳!”说著往她脸上用力的吧唧一口,眾人见状大笑尖叫著闹成一团。
秦空嫌恶的抹去这混合了酒液和口水的湿吻,“芳莉姐,你真噁心……”
黄芳莉咂嘴,扣著她的下巴又想补一个“戳”,不知道怎麼回事儿她突然顿住,视线直勾勾的盯著秦空身后,眉眼口鼻顿时化成一个囧,“鄢总!?”
鄢云倚在门扉半掩的门口,神色淡然的看著屋里笑闹狂欢的人,见被黄芳莉发现了才推开门閒适的踱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喝得老脸通红的部长马上站起来,呵呵笑著说:“鄢总你总算来了,大家等你好久了。”
鄢云爽气的端起酒杯,“我知道,所以甘愿自罚三杯,向你们谢罪。”接著眉头也没皱,乾脆俐落咕咚咕咚灌了三大杯酒。
简简单单的一言一行,立马拉近了跟大家的距离,同时也把气氛带到了顶点,那票本来酒过三巡有点酒酣耳热的傢伙,开始肆无忌惮的轮流上前和他乾杯拼酒,更有甚者直接攀肩搂脖抱住鄢云称兄道弟,而那些平时覬覦美色又苦於没有机会吃豆腐的色女们趁势挤去腻歪,一口一个鄢总鄢总的叫,鶯鶯燕燕花团锦簇的围住鄢云,把星爷版韦小宝出场对白改一改便是:谢谢各位凑的这麼近,贴的这麼紧来给我敬酒,真是太给面子了!
秦空睨著这番盛况不禁摇头叹息,这娃也不容易啊,不但要為公司创造经济价值,还要為员工提供肉体抚慰乾涸的心灵……果然高处不胜寒。
“誒?芳莉姐你蹲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上,肉都被人啃光了。”秦空转身準备出去透口气,结果冷不防踢到团成一团蹲在脚边的黄芳莉。
黄芳莉落寞的抱著膝盖,嘟嘴面朝地面,“姐……不敢去……”
哇靠,她没听错吧?秦空掏掏耳朵,忍不住弯腰伸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去!”黄芳莉没好气的甩开她,奶奶个爪的还是要怪你丫的!?刚才她强吻她正好被小十六看到,他当时盯著自己的小眼神……阿弥陀佛,她现在靠过去的话,指定叫小十六的九天十地菩萨羊头啪啪霹靂金光雷电掌拍死!呜呜~~好恐怖!
一伙人在包厢里又唱又跳哈皮到深夜一点半,终於意犹未尽的散场,在大门口部长拎著要去搭黄芳莉便车的秦空,一把推进鄢云怀里,笑得特诡异的说:“这丫头就由鄢总送回家了哈~”
秦空的背一贴上鄢云热烘烘的胸膛,像触电般腾的要蹦开,鄢云的手掌死死的箍住,秦空没成功反而还重重的撞了回去,鄢云顺手又紧了紧,扎扎实实的抱满了怀,秦空气得七窍生烟,这算什麼?全国人民共建和谐社会的大好形势下,部长居然明目张胆倒行逆施推良家妇女入火坑!天老爷还不收了这俩孽畜!
“鄢总……”秦空又奋力的挣了挣,突地脖子上热风吹拂,酒气冲天,丫的小十六明显醉糊涂了,跟喝醉的人怎麼讲道理?
部长咧著嘴乐呵,看起来颇得意自己神来之笔讨了领导的欢心,鄢云一直没有言语,只是不动声色的朝部长微微一笑,而一边喝得五迷三道的柳堡嗷嗷叫著要去抢人,部长一脚绊住他,害柳堡打了踉蹌差点趴地上,他敲著他的脑袋,“臭小子欠管教是不是?回去让你家婆娘好好抽一顿帮你长点记性!”
柳堡期期艾艾的嗥著:“秦空大妹子~秦空大妹子~~”
“别嗥了,走,哥送你。”部长拽著他塞进路边的计程车,临走的时候不忘摇下车窗对鄢云招呼,“鄢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们慢慢来不著急,秦空好好照顾鄢总,拜拜!”
秦空满头黑线,枉费部长往常总是起著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实则是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听听他话里套话的暗示,不堪入耳!
“哎,我说你便宜占够了没有?”秦空掐著鄢云的手腕使劲儿扯开他。
鄢云拄著她晃了晃,“别动……”
看他脚步不稳,身子重得不像话,秦空拧眉,这廝醉得不轻,当然啦一晚上啤酒、红酒、洋酒挨著灌,是个人都得醉趴下。刚才他死要面子,明明已经不行了,却硬撑著不肯当著下属的面露怯,嘖!
秦空把手搭到他的腰上扶著他,扭头四下张望,他们二十几个醉汉下来,把等在ktv门口接活儿的出租都打光了,深更半夜的路上车辆稀少,即使有计程车开过也是客满,大节前夜出来high的人不少,真是一车难求,请代驾她又实在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於是两人在路边踌躇了半天,秦空的体力渐渐吃不消,随著鄢云摇摇晃晃起来。
鄢云摸出车钥匙递给她,“你来开。”
秦空斜眼瞥他,“大少爷,我只在乡下帮大伯开过两天农用车,你敢让我染指你的名车吗?”
鄢云闻言仰头大吐一口气,“算了,你扶我上车歇会儿吧。”
秦空点头,吃力的撑著他走走停停走到x5边上,开了门鄢云爬上驾驶座,立刻难受的鬆开领带,解开衣扣,秦空问:“要喝水不?”
“……嗯。”他闔著双眼,懒洋洋的哼了哼。
秦空跑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给了他一瓶,他不接,说:“帮我打开。”
“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喝啊?”秦空呲牙。
“哦,那最好不过了,谢谢。”他倒是不客气,歪过脸半张著嘴,一副“eonbaby”的邀请状。
秦空打开盖子抓过他的手握住瓶身,“哼,你想得美,自己喝!”
鄢云吃吃的笑,举高瓶子喝了口水,喝太急还呛得咳了几下,秦空叹气,抽了抽纸给他,“没事儿吧?”
“还好,就有点头晕。”鄢云靠著椅背,粗重的呼吸,车厢里全是他喷出的浓烈酒味,秦空按下车窗让凉爽的夜风吹进来,不然她可像橡木桶里发酵的葡萄了。
安安静静的坐了半个多小时,秦空困得眼睛睁不开,她出声问:“睡著啦?”
“没有……”鄢云一手搭在脑门上,声音被酒精弄得有点沙哑。
“酒劲儿过了没?可以走了没?”
“不行,再坐会儿。”鄢云缓缓的说,“太勉强驾驶,很危险。”
秦空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这麼枯坐著无聊又无奈,她没话找话的问道:“我发现你真的很遵守不酒后驾车这条规定,是不是在国外抓这个也抓得特别严,你习惯成自然了?”
鄢云放下手,掀起眼皮注视著前面的挡风玻璃,良久他才说:“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有一年我跟我一个非常要好的室友一起开车去巴斯参加音乐节,晚上我们都喝醉了,跑去飆车,他比较好胜一直超我前面,我不服猛追著他赶,车速越来越快,突然我看到他的车失控翻下了山沟,嘭的一声冲上来一团火光……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秦空瞠目结舌的望著他的隐在黑暗里的侧脸,想像著当时惨烈的场面,一个前一刻还和他把酒言欢的人,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粉身碎骨,这样的衝击谁一下受得了?怪不得他但凡喝了酒死都不愿碰方向盘,原来是有“童年阴影”的关係。
鄢云嗤笑了一声,目光调到她呆滞的脸上,“怎麼啦?对我那麼感兴趣?”
秦空眨眨眼,撇嘴,“什麼感兴趣,我是觉得閒著也是闲著,八卦一下而已。”
鄢云放低椅子,翻过身侧躺著,说:“你八卦了我,我也要八卦你。”
“凭什麼?”秦空退到门边,这傢伙辐射出的热度像个小太阳似的。
“公平。”鄢云言简意賅,说出的两个字重如泰山。
“你想八什麼?”秦空摊手,刚才害他想起了痛苦的回忆,权当安慰他好了。
“你和你小武老师是怎麼回事儿?”鄢云脱口就拋下一枚重磅炸弹。
秦空气息一窒,整个人都僵硬成了石头,鄢云盯著她,“今天你歌唱得像个怨妇,他对你不好吗?昨天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也不痛不痒的样子,你们不怎麼像一对情侣。”
秦空仿佛一部生銹的机器艰涩的转开头,“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侣了?”
“不是情侣吗?”他质疑。
“鄢总,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八卦的,过去我八你一下,你整得我生不如死,你应该懂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吧?”
鄢云淡淡的笑了笑,“秦空,我不是八卦你,我是关心你。”
叁伍回
太多前车之鉴,太多惨痛教训,太多泣血经歷,致使秦空听完鄢云的话头皮都麻了,鸡皮疙瘩一颗颗起立摇旗呐喊:他大哥,不要啊啊啊~~饶了小的吧,俺暗个小恋而已,没碍著您啥事儿吧?
她无意识的抱紧搁在胸前的包包,又惊又怕的结巴道:“谢、谢谢……鄢总的关心……呵呵~~”
鄢云眯细眼睛,“你抖什麼抖?你不是不怕我了?还有必要装纯洁,吓得像只小狗一样?”
呸,小狗是象徵纯洁的东西吗?什麼比喻?要形容也不知道形容她為疾风之下凌乱的狗尾巴花儿!呃……好像也美好不到哪儿去,靠!看看她这叫什麼命?秦空哀怨的对手指。
鄢云叹气,摆正身体,把手盘於后脑勺下,盯著车顶一会儿,忽然带著不屑的意味问道:“你是不是很爱他?”
这傢伙今晚中邪啦?恐怖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炸,炸不死她不甘休是不是?秦空幡然醒悟酒精这玩意儿,不但能让她昏睡得不省人事,还能让性情寡淡薄凉的小十六变得鸡婆。
“鄢总,你酒醒了没?我们可以走了吧?”
鄢云嘀嘀咕咕说了点什麼,含糊的让秦空听不清楚,她不由得扬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到底能不能走?实在不行就让我重温一下开农用车的技术!”
鄢云抽出手臂拿水喝了一口,用聊天的语气说:“眼下痴情的傻女人虽然少得可怜,但是总有那麼一两个跟石头一样顽固,想当初我姐也和你差不多,死心塌地的眷恋著一个男人,结果现在怎麼样?甩掉心中的执念,过得幸福又美满。”
这丫醉得八起自己老姐来了,秦空诧异归诧异,好奇归好奇,不过他下的套子她才不会笨得去钻,“鄢总,现在真的很晚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家的小武老师?”鄢云打断她,“一整个晚上你起码看了上百次手机,如果他心里有你,早打给你了,别蠢得那麼死心眼好不好?”
犀利的一针见血,秦空顿住往包里摸手机的手,指尖扎进手心,刺刺的痛带出逼到绝路上的愤恨羞恼,她说:“是啊,我就是这麼贱啊,我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你姐是你姐,我是我,她命好换了跑道顺利冲过终点,我偏要一条道走到黑怎麼啦?!”
秦空说完车厢里寂静无声,只淡淡起伏著她略显失态的喘息,鄢云缓慢的坐直,调回椅子的高度,钥匙插入点火器,发动了车子,比夜风还轻的说:“回家吧。”
车子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霓虹彩灯拉出条状的色线,秦空恍恍惚惚的看著,视线逐渐麻木,与小武一同走过的记忆也温暖不了此刻的心凉,一个认识刚满两个月的外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觉察,她那可悲的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她猜不出鄢云今晚抱著什麼样的心态来揭她的伤疤,甭管他是存心想整她,看她笑话也好,还是因為她跟他姐姐有相同的遭遇,他看不惯忍不住劝说两句也好,总之他成功的让她心如死灰了一把。
到了她家楼下,秦空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手指勾在车把上,鄢云突然开口了,“我建议你去看一部电影《he‘sjtnotthattoyou》,也许能受点啟发,如果你真决定继续坚持下去,那麼我也给你一个建议,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幸福除了需要耐心的等待,更重要的是去争取。”
这一瞬间两行咸味的液体驀然滚落,劈啪打在她的手背,灼热的温度刚导入肌肤便已冰凉一片,秦空跳下车,头也不抬的冲进了楼门,上到二楼听见引擎声响起远去,秦空脚一滑,瘫坐在楼梯上,咬得死紧的唇里溢出过度压抑的哭声,凄凄切切的回荡於空寂的楼道里。
哭出了心中的鬱结,秦空抹干泪回到家,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清冷,门口的那双鞋子依然像今早离开时那样整齐的摆放著,她躡手躡脚的换了鞋,路过餐桌时,发现上面摆著的食物也依然原封未动,秦空心想小武该不会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吧?赶紧跑到他房里,床上的人果然四仰八叉的躺平,呼嚕呼嚕的没醒,秦空顿然松了口气,可又无端端的鼻酸,究竟怎样的辛苦让他渴睡到连饭也懒得吃的程度?
秦空倒掉已经放餿的早餐,洗米熬粥,又蒸了一笼速冻包子,看看时间天都快亮了,她把字条撕了再新留了一张,嘱咐小武起来记得吃东西,免得闹胃病,然后才累极爬回屋沉沉睡去。
几乎刚闔上眼没多久,就被连绵不绝的电话铃吵醒,秦空怒得想把电话砸出去,她蜷缩在毯子里像毛毛虫那样蠕动,最后拼不过打电话人的执著,探手摸到话筒气不打一处来的吼:“我靠,还让不让人活啦?”
“嘿?大过节的你丫欠抽啊?老娘好心好意叫你起来看阅兵……哎哟妈呀,一海票水嫩正太piapia的打天安门前走过,卧槽,太养眼了,嘖嘖嘖~~姐鸡冻咧!”孔岫在电话那头歪歪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哐呲哐呲的顺著电话线传来。
秦空嗷嗷骂娘,嗖的一跃而起,光著脚奔向客厅,抓著遥控器开电视,刚巧男兵过换女民兵,秦空仰天长啸:“玛丽隔壁的十年啦,俺等这天十年了,也不想说走慢点等等姐,姐也不容易啊,姐还有多少个十年多少青春赔给你们啊?”
“呸!谁让你丫的成天醉生梦死,这麼隆重的庆典,恨不得半年前就见天的宣传了,你丫也能给我睡过去,i服了u!”孔岫一点不同情,调侃道:“天然的你别惦记了,看人造的导弹吧,啊哈哈~~”
“滚!大不了老娘等重播。”秦空窝火,不禁反唇相讥:“得瑟什麼呀?现在你有肉不能吃,干看著唄,馋不死你!”
“秦空!!!”孔岫掀桌,“下次别让老娘见到你,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抽得你小武老师回来都不认得你!”
“……孔岫,小武老师前儿已经回来了。”
“……”孔岫顿了一分鐘,猛的大喊道:“小武老师已经回来了!?”
秦空把话筒拿离耳边,可耳朵还嗡嗡的震,她揉揉眉心,“嗥什麼嗥?你没病吧?”
谁知这时是另一个声音在说话,“小空,怎麼小武回来了你都没告诉我们呀?”
“蔻子?”秦空叹了叹,她怎麼忘了,如此重大的节假日,蔻子都要回孔家过的,“昨天工作太忙,而且小武老师也很累,他睡了一天,我想等他精神好点,再约你们出来聚聚。”提到这个秦空才想到小武,不知道他起床了没有?
“也对,像他那种喜欢玩命的人,一回来跟个鬼似的,调整两天应该的,你先别吵他,等休息够了养好了再说。”
蔻子平静的声音总那麼让人安心,秦空频频点头,她望瞭望那扇紧闭的房门,说道:“我要去看他起了没有,到时候给你们电话,我掛了。”
“嗯,去吧。”当秦空就要收线,她又喊了声,“小空。”
“啊?”
“……算了,没事儿了,拜拜。”
秦空听著彼端细微的喘息声,然后“嘟——”的长音,心头棉棉的一酸,她们姐仨认识这些年来,她和孔岫同龄所以自然无话不谈,平时也混得最莫逆,别看大几岁的蔻子不怎麼爱跟著一起参合瞎胡闹,其实也没少替她担心,有回无意中蔻子说过这麼一句,“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不是那段草率的婚姻,最后悔的是带小空认识了小武。”
秦空永远记得当年第一次进摄影社,她一把掀起暗房的帘子,从里面立马闪出一条高挑细瘦的身影,爪子大张紧紧抠住她的肩胛骨,瞠著猩红的眼睛,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他妈哪儿来的野丫头?!给这儿捣什麼乱?说!谁带来你的?”
“我!”蔻子站出来举高手,“小武老师,你不说要招点新人来打杂吗?我瞅这孩子一副特能吃苦耐劳的样儿,随意蹂躪、折磨、祸害,保证无怨言也不需要安抚,所以就给你带来了。”
小武看了看即使肩膀被他掐得痛出了泪花也不做声的女娃,冷哼:“依我看她不是吃苦耐劳,她是傻!”
是啊,小武老师火眼金睛,一语中的,她就是傻,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傻,傻了七年傻得没药治了!
秦空丢下电话,去叩小武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他难道还在睡?秦空试探性的小声说:“小武老师,我进来咯!”
咿呀推开门,阳光满屋,金灿灿的跳跃,床上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明显的没人,秦空咯噔一下,撒腿奔到柜子前开柜门一看,里面的行李还在,她屏住的那口气才算顺了过来,怪了,这人上哪儿去了?
退出来準备打电话找人,霍地瞄见餐桌上的碗盘收乾净了,一张纸条静静的躺著,她拿起来看,遒劲瀟洒的字体写到:国庆快乐,回家团聚吧。
秦空苦笑著坐下,没有你我哪儿来的快乐,我想团聚的人不在身边啊!
“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幸福除了需要耐心的等待,更重要的是去争取。”鄢云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里翻腾开来——真的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叁陆回
节日的江南夜市人声鼎沸,放眼望去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汹涌,大伙儿摩肩接踵的挤在热闹非凡的步行街上,两边的小吃店、大排档不断传出热情的吆喝声,还有诱人的美食香气。
秦空头上戴著一顶棒球帽,身上围著印有“秦记百年老店”字样的围裙,脚不沾地的忙活在自家店铺里,除了要收钱算帐,还得帮著端盘子收碗,秦空娘高八度的叫嚷声时不时响彻店前店后,憨厚老实的秦空爹则站在灶台边,拿著特大号的勺子翻炒锅里辣香的五味豆干,一家三口加上打工的小妹小弟均忙得不亦乐乎。
对於干餐饮这行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