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高驸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面色一白,连身形都差点站不稳了。
一旁的谢宁睁大了眼,心头一阵慌乱。怎么可能?刚刚长公主还好好地,怎么会一转眼就遇害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目光灼灼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却见他将头伏得更低了
“奴才不敢扯谎,是大伙亲眼见着的,长公主殿下被人行刺,已然……”那下人还跪在地上,剩下的话没敢再说下去了,只是颤颤巍巍地道,“点翠林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雍王殿下让人派了亲卫兵过来了。还让奴才寻您去葳蕤阁,还有这庄子里的客人,都得过去。”
高驸马似乎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只是神情呆滞地问道:“刺客呢?刺客抓住了么!”
那下人像是被捏住嗓子,半晌说不出话。高驸马气急,厉声道:“回话!”
可还没等那下人回话,不远处路来了一队侍卫,腰佩长刀,头戴翎羽,气势逼人。他们一来,就冷眼扫过在场的人,厉声道:“雍王殿下有令,所有闲杂人等都前往点翠林问话,若有擅自出庄者,格杀勿论。”
目光落到高驸马身上时,他们也没用恭敬多少,毕竟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驸马,更何况还没有了长公主这个靠山。他们也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驸马,请您也随我们一同前往。”
高驸马处在悲痛中,似乎失了魂一般,急急地就往点翠林去了。
那几个侍卫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谢宁身上:“这位夫人也请吧。”
谢宁眼神飘忽了一瞬,不敢怠慢,也便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上,眉尖紧蹙,心下有些慌乱。长懿长公主遇刺,一定是在半个时辰内的事,她当时走的时候,长公主分明还活着,而且林中也没有别人,怎么会遇到刺客呢?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睫一颤。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隐约见到了女子的衣衫,难道那个时候长公主还在那儿?她听到的脚步声只是那个叫玉郎的男子么?
她越想,越觉得心下发慌。好像当时那个玉郎还同长公主说话了,似乎没人回应他。
难道……长公主是被那个叫玉郎的人害死的?可他与长公主幽会,还行了不轨之事,语态亲昵,瞧着像是她养的面首,那他又怎么对她起杀心?
还没等谢宁想清楚,就不知不觉跟着那些侍卫到了点翠林。瞧着这熟悉的林子,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头,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
刚一进去,就听到了高驸马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她拢了拢眉尖,林外被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赴宴的客人和庄子里的下人都被扣押在了这儿。
她忽地眼皮一跳,她刚刚从点翠林出来,若是被人瞧着,她怕是百口莫辩了。额头隐隐带了些冷汗,她暗暗握了握袖袍下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抬眼望去,却见正中站着雍王顾染嵩,身后跟了几个红领黑袍的侍卫,他似乎在说些什么,面色发冷,眼中却隐隐带了几分阴翳。
而他的对面,是信王顾怀瑾,此刻正被卫兵团团围住了。
谢宁睁大了眼,急忙抬手捂住了嘴。顾怀瑾虽神色冷淡,可手中却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而他旁边的空地上淌着一大滩鲜血,地上还散了几件女子的首饰。
只听得顾染嵩扬了扬下巴,对着顾怀瑾冷冷地道:“好你个老七,竟敢谋害长懿姑姑,简直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顾怀瑾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和围在他身边剑拔弩张的侍卫。
他中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破案时间来了,买定离手,压对不给钱~
嫌疑人a信王
嫌疑人b玉郎
嫌疑人c高驸马
嫌疑人d雍王
嫌疑人e谢宁
嫌疑人f自杀
第69章 合作
点翠林中, 隐隐的威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自在。顾染嵩的侍卫正将顾怀瑾团团围住,而顾怀瑾的随从也将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面色不善地盯着这些侍卫。
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顾怀瑾将手中的匕首随意地扔到了一旁, 瞥了一眼对他虎视眈眈的顾染嵩,冷冷地道:“今日是有人设计, 故意引我至此。至于这匕首, 也不过是我追查凶手的时候捡到的。我来的时候,凶手已然逃脱。倒是四哥你,不去追查真正的凶手,反而急着给我定罪, 这又是意欲何为?”
顾染嵩从鼻翼中重重地哼了一声,压根不去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只是睨眼瞧着他:“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 只有你进了这林子,而你又拿着凶器。这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还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他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嘲讽, “没想到你这个畜生敢在这儿, 做出这样丧心病狂之事。”
“真相如何,自有大理寺来判定。还轮不到四哥来僭越。”
面对顾染嵩的咄咄逼人,顾怀瑾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这个四哥无时无刻不在寻他错处,就想捏到他的把柄,将他拖下水。所以他也懒得同他再争辩, 只是目光暗中扫过在场的人,似乎在找些什么。
“今日这事,我自会禀明父皇,看你还怎么狡辩。来人,把这个罪人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着!”顾染嵩也不欲和他多言了,直接抬手,就让侍卫去扣押顾怀瑾。
见顾怀瑾身边的侍卫也拔出了刀,他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你这是怕了?还是想趁着我们不注意去找个替罪羊?”
听到他这话,原本就将信将疑的众人更是异样地瞧了瞧顾怀瑾。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是看到了他手持血刃,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若是百般抗拒,这背后的真相,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顾怀瑾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进这林子看到长懿长公主的尸体时,就知道今日怕是有一场麻烦躲不过了。
他的呼吸粗重了一瞬,还是抬手让身边的侍卫收回了刀,仰了仰下巴:“清者自清,本王又有何惧?待大理寺来了人,自有公论。”
谢宁瞧着这态势有些糊涂了,长懿长公主遇害,为何又同信王扯上了关系?她凝了凝眉,目光落在了被顾怀瑾扔到一旁的匕首上,血痕未干,隐隐泛着寒光。
长懿长公主的尸身应当是被敛收了,只留地上一滩血泊和几件零散的首饰,似乎是她发髻上的珠串。毕竟是皇族,便是遇害,也是不能随意留在原地,任人观赏地。
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凶手应当不是顾怀瑾。且不说那个疑点重重的玉郎,就连他这么快就被雍王堵在点翠林,都甚是奇怪。
与那个玉郎幽会一事有关长懿长公主,乃至整个皇室的的颜面。况且她又无凭无据地,他们信不信都还是两说。就算说了这些,有可能还要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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