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走也走不了,又怕是那女子遇到了什么危险,急忙拨开了树枝,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刚刚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见得树丛里,两个白花花的人影纠缠在一起,衣衫不整,凌乱地落了一地。
而那女子还在“惨叫”着,就算她再不懂,这会儿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轰然炸开了红云,只羞得她闭上了眼,像找个地缝躲进去。
她恨不得立马跑开,可她一站起来,树后的两个人一定会看到她,到时候她如何能说得清楚。她急得额头都起了细密的汗珠,耳畔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
她本还以为是那女子遭了贼人毒手,可见到了他们在做什么,这会儿连着女子的叫声和男子的喘息声都让她浑身不自在了,急忙用力地堵住了耳朵。
恍惚间,却听到那女子娇媚地喊了一声:“玉郎,慢点。”
谢宁加重了呼吸,差点忍不住想跑了。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震。
这声音,好耳熟。
分明是长懿长公主!
身后的人还在说话,只是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你,非要到这儿来,若是让人瞧见怎么办?”
陌生男子的轻笑声混着喘息声传来:“殿下,这儿是没人来的,不用担心,难道您不喜欢么?”
长公主娇笑连连:“就属你最会磨人。”
他们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剩下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谢宁捂着耳朵,半点都不想再听了。
第68章 信王(二更)
桃花林里, 谢宁还躲在树丛旁,虽她极力地捂住了耳朵,可还是会听到零零碎碎的声音。
“殿下, 玉郎和驸马相比, 如何?”
“别提他,免得扫了本宫的兴。”
“那殿下何不弃了他, 您有玉郎, 还不够么?”那声音似幽幽蛇信子,稍一撩拨,就勾得人心痒难耐。
长公主的声音顿了顿,片刻后才嘤咛了一声, 笑道:“真是个贪心的小东西。”
那唤作玉郎的男子没再说话了,闷哼声传来,随后又更加羞耻的声音掩盖下去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响,可谢宁压根没心思去在意。只是闻到了淡淡的幽香,这香味沁人, 却无端端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她皱了皱眉头, 又不敢乱动。
一阵衣料摩挲声响起,紧接着树后传来谈话声,谢宁还堵着耳朵,只隐约听到那个陌生男子似乎笑了一声,尾音上挑,勾的人耳朵都觉得发痒:“今日, 殿下可还满意?”
风吹过谢宁的衣摆,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颤抖着将手松开了些,确认身后再没了任何响动,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伸手摸了摸面颊,还是烫得厉害。
她动了动脚,有些麻木了,可她实在不敢再留在这儿,急忙扶着树干就跌跌撞撞地跑了。
她跑了一段距离,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林子里空荡荡地。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地上似乎还有女子的衣衫,凌乱地铺了一地。
可她满脑子都被今日所见所闻给惊到了,全然没心思去想那么多,直到跑出了桃花林。虽还是人迹罕至,可她怕被人看出异样,只得强迫自己放慢了步子,故作镇定。
她低着头,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因着太过慌乱,跑了一通,这会儿更是分不清路了。瞧着四面的桃树,抿了抿唇。正在她不知所措时,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夫人可是迷路了?”
因着刚刚撞破了长公主的私事,她整个人都警惕着,忽地听到有人说话,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面前的人后,心头的滋味更是难以言喻。
高驸马就揣手站在她身后,始终低眉顺眼地笑着,面上带了几分和蔼。
谢宁顿觉自己刚刚有些失礼,忙行了个礼:“臣妇见过驸马。”
高驸马轻笑了一声,眼尾起了些褶皱,可声音却是温和:“是我冒犯了,惊扰了夫人。只是刚刚见您在这儿站了许久,面有难色,便擅自猜想您是不是迷路了。”
听他只是好意指路,谢宁稍稍安心了些,也勉强压下刚刚撞破的事,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多谢驸马,我……确实迷路了。”
见她似乎有些尴尬,高驸马笑了笑:“您不必在意,这桃花山庄本就地形复杂,婉意她又喜欢桃树,是以随处可见,便是来了山庄几日的下人也常常分不清路,您不必在意。”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来者是客,您这是要会宴会厅歇息,还是去别处?我正好得闲,倒可为您带路。”
谢宁见他如此平易近人,心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她刚刚还撞破了他夫人和旁的男子……这会儿面对他,更是觉得有些惭愧。
可她确实也想回宴会厅等周显恩回来,她可不敢再留在外面了,生怕一不小心又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事情。思及此,她便点了点头,连声谢道:“有劳驸马了。”
高驸马抬了抬手,金丝滚边的袖袍垂落,映着面上和煦的笑。谢宁便跟着他往宴会厅去了。
一路上,这位高驸马爷也同她闲聊几句,大抵是在为她介绍山庄里的景致,谢宁也一一点头应了,认真地听他说话。
她目光一转,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倒是有些奇怪。他通身穿着贵气,唯有那香囊有些破旧,像是戴了十几年似的,上面的花色都有些褪去了。细看一下,似乎隐约绣着一个“婉”字。
这等贴身之物,多半是亲密之人所赠,难不成是长懿长公主送的?
想到这儿,她倒是没忍住偷偷瞧了一眼一旁的高驸马,见他似乎对长公主颇有情义。又没忍住想起了刚刚在林子里撞到的场景,一时间让她心下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一阵风吹过,隐隐带了几分香气,却不是桃花的清香。谢宁皱了皱眉,这香味为何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闻过一样。可混在桃花香里,让她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行不多时,远远瞧见一片桃花林,枝叶掩映中隐隐探出一角砖红色的飞檐。谢宁这下便认出了,这是到了宴会厅。
她停下了脚步,对着旁边的高驸马弯腰行了个礼:“今日实在是麻烦您了,还亲自送我过来。”
高驸马笑了笑:“夫人不必客气,宴会厅已到,我便告辞了,若是需要什么,尽可吩咐庄子里的下人。”
谢宁也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就见得一个下人弯着腰,上不接下气地对着高驸马道:“驸马,不好了,长公主殿下……”
高驸马似乎有些担忧,皱着眉头问道:“殿下如何?”
那下人像是吓坏了,连谢宁在一旁都没有察觉,只是抖着身子开口:“殿下她遇害了,就……就在西面的点翠林里,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
剩下的话,他实在是不敢说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