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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芍的秀靥更烫,可她面薄,几个时辰过去,她仍是因着午间舒坦的娇吟羞恼,再不肯发出声来。

靳濯元给足了耐性:“无妨,冬日夜长。”

话音甫落,手里的马.鞭轻扫过陆芍胸前山峦,她浑身颤栗地绷直足背,莹润如珍珠的趾头瞬时蜷缩在一块儿。

低低的娇吟如约传入靳濯元的耳里,靳濯元捏着她的下巴,望进那双含烟笼雾的眸子里。

马鞭在她眼前高高扬起,耳边传来鞭穗破风震动的浑响。

她吓得轻呼了一声,骤然阖上双眼。这股拧硬的牛皮,倘或落在欺霜的肌肤上,少不得皮开肉绽。

思及此,她卷翘的羽睫上已然沾着晶莹,小嘴一瘪,哭得两个浑圆的雪肩一耸一耸的,可怜至极。

马鞭并未落下,靳濯元瞥见她一耸一耸的雪肩,胸口里也紧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拢着眉头,不知是没料及陆芍的反应,还是没料着自己反应,声音再不复先前清朗,莫名带了些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情绪。

“你哭什么?”

长指拂过她铺满眼泪的小脸,见她愈哭愈委屈,眼泪洇湿云鬓,只好无奈地将马.鞭甩至地上,又将她手腕上的束缚松开:“不许哭了。”

甫一松开,陆芍便挪至架子床的角落,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滚烫的眼泪时不时地冒出来。

她揽着膝盖,迟迟未能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靳濯元顿觉自己的心口被陆芍紧紧攥着,揪起来提至嗓子眼,他平日怙恶不悛,今日才知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几滴眼泪,却像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自哂着将人揽入怀里,正想宽慰她一番,却听陆芍吸着鼻子问他:“厂督平日审讯犯人,也是这幅模样吗?”

她听过鞭刑,只没见过。方才听着长鞭呼啸而过的声音,吓破胆子,下意识地以为厂督要对她用刑。

靳濯元抚背脊的手一顿,不曾想陆芍会问这样的话。

这条马.鞭不比材质轻盈的小鞭,落在身上注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心里自然有数,本就只想拿马.鞭吓唬她,戳破她愈发鼓胀的胆子,哪里舍得让她挨这鞭绳。

可陆芍,显然是以为自己要对她下狠手了。

这也不怪她。

谁让他恶名在外,没个好名声。

靳濯元顺着她的光滑背脊抚了又抚:“是我的不是。”

怀里的人儿愣了一瞬,以为是幻听。像厂督这样横行无忌的人,哪里肯低头给人让路。

却见他握住她的小手,亲自带至自己胸前:“你想欺负便欺负。”

陆芍怔怔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瞧了好半晌,不见怒气,便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在小疙瘩处戳了戳。

“当真?”

靳濯元笑了一声,觉得无奈:“只有今夜。”

陆芍胡乱抹去眼泪,生怕他后悔,立时翻身将他骑在身.下,又伸手去摸那件解散的中衣,将他的冷白的手腕束缚在一起。

后来觉得不够,便爬下榻去盘那条躺在地面的马鞭,学着厂督的模样缠在手里,去勾他下颌分明的下巴:“这样可喜欢?”

陆芍语气娇软,没有半分气势,身.下的人强忍着笑意,演得认真:“嗯。喜欢。”

她拿着马.鞭去扫厂督的胸口,方才屋内漆黑一团,瞧不清厂督的身形,如今小几上摆着油灯,他劲阔的身子敞露在外,这是二人成婚以来,陆芍头一回见他未着上裳。

“还挺赏心悦目的。”

她的手并不安分,从锁骨至腰腹,胡乱摸着。

最后摸到一条凸起的疤痕,疤痕很深,至今都未完全复原,她拿手掌去比,刀口竟有掌心这般长度。

“这是我入府之前落下的伤?”

他肤色偏白,那抹疤痕落在肩上,愈发显眼。

靳濯元垂眼去瞧,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仿佛压根未将这伤放在心上。

刺伤他的那柄剑淬了毒,毒素并不难清,只是清理毒素,难免发炎高热,他不过是昏睡了两日,竟就给太后趁机塞人的借口。

陆芍自然也知晓,当时就是因着这场刺杀,自己才被魏国公府送去冲喜。

原以为提督府日子难捱,来了之后,底下的人规规矩矩,日子也过得清闲。最最舒心的便是,提督府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压根没有后宅后院勾心斗角的戏码。

就连厂督,似乎也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可怖。

她的手摩挲着肩上的疤痕:“还在疼吗?”

靳濯元不自然地撇开眼:“司空见惯的事。”

柔嫩的指腹稍作停留,继而她俯下身去,在他的肩上落下一吻。

一夜无风,只有夜莺婉转啼叫。

次日朝云叆叇,行露未晞。陆芍醒时,外侧被褥的余温消了泰半。

经昨一夜,浑身酸软,沂园的女使以为陆芍昨日睡得早,今日当会起得早,是以早膳传得比以往早了半刻。

女使推门而入时,她正拨开帐帘去寻衣物。

丝绸分拨中,伸出一截细长的手臂,手臂上隐约缀着红痕,女使偶然瞥见,登时面红耳赤地调转步伐。

直至陆芍唤人入屋,女使仍是垂着脑袋,不敢多瞧。

她坐在食案面前,食案上堆了三个红漆红酸枝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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