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的人照旧还是明若姑娘,那位国师大人神出鬼没的,也不知到底在不在国师殿,饶是她那么深厚的内功,居然察觉不到一点气息。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那人确实不在国师殿。
要么,就是他的功力远在她之上。
沉思间,明若姑娘已经把衣服接过去了。
“行了,你回去吧,往后若有吩咐,自会召你过来的。”
沈念安迅速回神,“是,明若姑娘慢走。”
明若见她模样乖巧,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上次你给国师大人洗衣服时用的莲花香粉,在哪儿买的?”
沈念安闻言,神经瞬间紧绷。
“明若姑娘,您问这个做什么?”
明若淡淡笑道:“不做什么,只是见国师大人似乎很喜欢,便想着哪天得了空出去多买一些,回来讨他欢心。”
这话乍一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沈念安心里想的比较深。
她本就是隐瞒身份进宫的,那香粉是朔玉从明理堂名下的一间脂粉铺子里买来的,这会儿明若姑娘问起这个,倒像是在试探什么似的,她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明若见她半天都不回应,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回想而已。”
沈念安回过神,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说个保守答案。
“明若姑娘,实不相瞒,我这身世有些不堪,我生来家境就贫寒,后来家里又遭了劫难,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爹娘为了养活我兄弟,便忍痛把我卖到了城里的青楼鱼水欢,可我一个清白女子,哪受得了羞辱去接客,就在鱼水欢闹腾了许久,甚至不惜自杀。
管事的见我是个硬骨头,实在奈何不了我,就让我待在那儿做了个打杂的。适逢上个月浣衣房有个宫女病死了,张嬷嬷托一个小太监出宫找人填补空缺,而管事的恰好又和那小太监相识,便让我进宫挣钱还债,他说我若是有幸能得到宫里主子们的赏识,他的损失也能减少一些。
至于那香粉,则是楼里的一个姑娘在我进宫前送给我的,那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只是她不如我能豁的出去,早早屈服在了管事的淫威之下,所以……”
“行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那香粉究竟是从哪儿买的。”
明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沈念安的话,什么卖身赚钱,什么委身青楼,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不可怜,说了这么多是想引起她的同情吗?
呵,那未免也太小瞧她了,这宫里的苦命人苦命事儿,她听得可多了去了。
沈念安见明若面露不悦,抿唇道:“明若姑娘,我方才不是说了吗,那香粉是楼里的姑娘送给我的,至于她又是从哪儿买的,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猜总归逃不过城里,只要你去街上打听打听,一定能找对地方的。”
明理堂那脂粉铺子里卖的东西价格不菲,如果她直接说香粉是在明理堂买的,更容易引起明若和国师的怀疑。
一个迫于生计而进宫的小宫女哪来那么多闲钱去买明理堂的东西,这一点就足以引人怀疑了,所以她不能明说。
而朔玉之前给她的身份造了假,如今也算是帮上她的大忙了。
即便国师真派人去鱼水欢打听,以朔玉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帮她糊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