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离开大都城的第二天傍晚,沈念安在鱼水欢的二楼厢房内等到了她想见的人。
铁木峥早就派人来打过招呼了,他这人也算长情,每回来都只找秋梨姑娘作陪。
沈念安见过那位秋梨姑娘,长得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年纪却不算小了,笑起来的时候,明显能看见她眼角的细纹,虽然比不上那些芳华正茂的姑娘,不过却也别有一番风韵,想来这也正是她最吸引铁木峥的地方。
铁木峥来的次数多,出手也大方,日子久了,鱼水欢里里外外的人全都认识他了。
有些姑娘们明里暗里也羡慕秋梨傍上了一位款爷,可她们哪里知道,今晚过后,这位爷再也不会出现在鱼水欢了。
秋梨姑娘早早梳妆打扮好,屋里也放了一桌上等的酒菜,等了近半个时辰,外面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声。
单听这声音,秋梨姑娘便知是铁木峥来了,赶忙出门迎接。
“峥爷,您可算是来了,让奴家好等!”
铁木峥见秋梨姑娘穿着一条红裙站在房门口冲自己招手,瞬间被撩拨得春心荡漾,一个健步冲上前,顺手便把秋梨姑娘搂进了怀中。
陈武等一众手下早已见怪不怪,待铁木峥抱着秋梨姑娘进房后,他们便十分自觉的关上房门站在走廊上守着。
房内,秋梨姑娘娇俏的坐在铁木峥腿上耳鬓厮磨。
“峥爷,您这两天没来,真是让奴家想死您了!”
铁木峥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多想爷?”
秋梨娇声笑道:“要命的想,以前听别的姐妹说女人若是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便会害上相思病,一天到晚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眼里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我以前还笑话她们,风尘女子哪能摊上什么真情,对我们这样的女人来说,银子可比男人重要多了。可是遇上峥爷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有相思病,您瞧瞧,人家这几日想您想得可是整整瘦了一圈儿呢!”
沈念安在隔壁房间听着秋梨的娇声软语,浑身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这声音连我都被酥得受不了了,更何况是铁木峥那个下流胚。”
朔玉站在她身侧幽幽笑道:“这便是咱们鱼水欢姑娘们的本事了,不然鱼水欢也不可能成为燕北最大的青楼啊,原先倒也不是没有那些动了真情想赎身从良的,可结果无一不被那些狗男人害得遍体鳞伤。
至于秋梨,别看她如今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想当初那也是从火坑里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男人把她当个寻欢作乐的玩意儿,如今这些男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供她消遣的狗东西罢了。”
虽然朔玉把话说得很隐晦,但沈念安并不难猜想秋梨的过去。
来到这鱼水欢的姑娘们并非是出自自愿的,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沦落风尘碾作花泥。
没过多久,隔壁便传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朔玉听不下去,抖着肩膀先行离开了。
那间厢房外面还守着铁木峥的手下,这个人太谨慎了,不管到哪儿都带着护卫,看来他也不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知道这世上想取他性命的仇家不胜枚举。
只是只带了这几个人来又有什么用,小堂主想要的人,谁都护不住。
朔玉走后,沈念安则气定神闲地坐在房间内喝茶,隔壁那阵娇声软语似乎一点都没打扰到她。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倒是消停了不少,接着传来了酒杯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