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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打翻了乔延锦家里的水杯。
“哟,这爆脾气。”乔延锦欲抱无果,看着这只在茶几上刁蛮任性的小公主。
“跟你一个脾气。”乔谨庭无奈地心想,拿过扫把扫掉玻璃渣。
“所以,关于他,什么资料都没找到?”
“一点也没有,哥,你听我刚刚跟你讲的,你该不会也和我那帮同事一样觉得我在开玩笑吧?”
乔谨庭当然觉得他讲的事像个玩笑,但他极少看见弟弟开玩笑,所以多少也信点。
但是想想那什么,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种状况,多少有些迷惑,不管这人从哪里掉下来,怎么可能会毫发无伤,乔延锦居然还准确又轻易地接住了他。
更迷惑的当属关于这个人没有一点信息资料。平常的生活习惯不说,对周围事物的认知就像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乔延锦猜想过男人很多身份背景,比如黑户,比如从小就被犯罪分子关起来养导致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也比如失忆。
“需要哥帮忙吗?我私下认识几个查找人身资料技术很强的朋友,兴许能帮上一点。”乔谨庭拿起猫笼,准备带小猫回去。
多个人帮忙当然是好事,乔延锦看了看那间房门缝里露出来眨巴了一下的胆怯眼睛,谢了他哥一声。
等乔延锦将乔谨庭送到门口时,乔谨庭忽又转过身,对乔延锦说道:“记得有空回去,奶奶说的。”
“…嗯。”乔延锦不冷不热地答应一声。奶奶说的,其实是他妈说的吧。
折回去,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又对着那间房里的人说:“出来吧,那只猫走了。”
男人从房里走了出来,乔延锦看着电视换着台,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续而又忍不住抬头再去看一眼。只因男人宽松的睡衣从领口大敞,露出一对圆滚滚的胸肌。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幅样子莫明的让乔延锦脸红心热,只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穿的衣服都好奇怪。
乔延锦强行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佯装镇定地看着电视节目。
男人也坐在乔延锦的一旁,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某个最近很火的由历史改编的古装剧,现在是重播。
内容画面,是一个年幼的小皇帝坐在至高无上的皇座上,下面浩浩荡荡跪着一排又一排的君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乔延锦又忍不住看向男人,却看到男人盯着电视一副入迷的模样。继而又看向电视,他对这种文绉绉的古装剧不大感兴趣,就比如现在画面里一群臣子勾结对立,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看得他刚睡醒没多久就又犯困了,他更喜欢看武打片段,现在遥控在他手中,想要换台,却看到男人对着电视十足入迷的样子,就放下了手中的遥控,继续看着。
待片段一转,便是兵荒马乱的环境,镜头里有躺在路边快饿死的干瘦小儿,有横行霸道的盗匪,有弓着腰背着已死去的亲人的老者,时不时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入嘴里。朝廷下放救济,自私自利的贪官打开粮仓,却是将一大半粮食占为己有。
虽然知道这是演的,但是乔延锦看了都不禁皱了眉头。
而旁边的男人,却是双目通红得紧。
“启禀皇上,边境的外族人近日确是越来越猖狂了,以臣之见,应是有叛徒与其勾结,若是不加紧找出这内部叛徒,恐怕到时,就挽救不及了。”
“皇上,李大人所言极是,其向来忠心于国。这叛匪盘踞边境的消息也早已明晓,不如趁着内部查抓奸细,提前派仇将军去对付那边境一战,以将那敌族与叛国贼子一网打尽,用时精短,两全其美,也好快些解除朝廷之忧。”
进言的是王大人,殊不知这王李二人,便是这勾结外族的内部奸细。
小小的皇帝听不懂跪在下面的二人说些什么,圆溜溜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待一太监一甩佛尘,恭恭敬敬地在小皇帝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会儿,便见那小皇帝奶声回答:“两位爱卿平身,朕依二位所言。来人,赏。”
两箱金银珠宝纷纷送至王李二府。镜头一换,便是这奸臣得逞笑容的特写。
乔延锦挠了挠脚背,撑着头看着。就算没接着往下看也知道这个叫仇贺的将军是个重要人物,其必定对奸臣的计谋有着莫大的威胁,所以被暗算支到边远的地方打仗,以好让他们能在内部搞事情。
电视里的片段再一转,便是纷纷扬扬的军队大战。镜头里那位扮演仇贺的演员是近年来的影帝得主,只见他长刀在敌军里勇猛挥霍,在光影特效下,将他显得坚毅阳刚。
就在敌军自制的长刃刺穿仇贺心脏的那一刻,他的副将以射光之速,生生挡在了仇贺面前。
“刘城!!!!”仇贺惊怒,猛地杀出一片路,全然不在意自己腿上和肩膀上中了几只箭,冲到那副将身边。
“将军……别管我……快……!”副将还未说完,脖子便被猛然穿过了一支长箭。便是一命呜
', ' ')('呼了。
“———!!!”仇恨痛怒至极,朝那箭源之处猛杀,武力值爆点。
电视机前的观众乔延锦看得津津有味。但忽然感觉不对劲,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却是惊讶起来。
只见身旁的男人面色惨白,捂着头身体颤抖,呼吸凌乱。
“你怎么了?!”乔延锦把住人肩膀,近了才知道男人眼睛通红,泪堵满了眼。
男人捂着头,胸膛剧烈起伏,乔延锦触摸到他的手时是冰凉一片。
“跟我说,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唔……”男人死死抓紧乔延锦的衣服,头痛得狠厉,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不停闪现,又如铁锤一下一下狠厉地敲击心鼓。
——“大将军,救救我……”
——“将军,那蛮人欺人太甚!给我们做主哇!”
——“将军且万分小心!让我等掩护将军速速撤离!”
——“报!将军,南临一带发现叛贼聚处!”
——“我大国永驻,英雄辈代皆出……”
——“大哥,我一点也不喜欢打仗……”
……
乔延锦抱着痛苦不堪的男人。
“我……我是……我是谁……我是谁……”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疯狂盘问身边之人,红利的双眼满是泪水,双手紧紧抓着乔延锦胸前的衣布,头痛得靠在乔延锦温和的怀里,胸膛起起伏伏。
乔延锦感受到怀中颤抖着的男人是有多痛苦了。手臂被男人紧紧抓住,力道大得不用看都知道会有红印留下。
“我……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男人痛苦地挠抓自己的头发,面色悲苦,泪水如滚滚江涛,打湿一片沙发。
乔延锦使出十成力气稳住男人挣扎不安的身体,望此男人这般突发的痛苦,心里不由得担虑万分。忽而,一把将男人紧紧搂在怀里,手安抚性地揉揉男人凌乱的发,又轻轻拍拍男人的背。
“嗯,嗯嗯,好,不想了,不想了……”
他极少这般温柔的,放低声音安抚受伤的人。他的心从来都坚韧刻苦,但绝对不是冷情无意,只是认为人总要学会独自扛住那困苦的心情而自我疗伤的,外人的安抚是没必要的。而现在,他却将自己从来吝啬向外给予的温柔,毫无保留的用在安抚怀中人身上。
男人渐渐放松。“咚,咚,咚……”
他倾听到恩人胸中心跳,在此之前那脑中零零碎碎又汹涌澎湃的腥血记忆,搅扰得他心慌意乱,头疼欲裂,现此忽而又像是没入温暖河泉,沉静舒适得仿佛溺于其中。
见男人平缓了呼吸,应该是好多了,便放开男人。
看见男人红呼呼的湿眼,脸色也恢复正常,此刻像种被丢弃后又找回来的委屈大狗狗,实在讨人可怜。
乔延锦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他忍不住揉摸男人的眉:“别哭了,慢慢来,你哪不舒服就说。”
男人感受那手中温暖,心里那些纷乱就此安静下来。眨巴了一下红眼睛,男人莫名希望乔延锦的手多摸摸他,但也不知如何开口,待那手从自己眉眼边离开,心内是恋恋不舍。
乔延锦带着男人穿戴整齐,准备带他到外处走走。他觉得男人那对许多东西都陌生的模样,不管他经历过什么,在他离开自己之前,都有必要帮助他认识认识对他来说陌生的环境。
男人再一次和乔延锦走在市中心人流密集的街路上,路过几家服饰店,门外的音响正播放着广告,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又赶紧收回视线,因为他想起来乔延锦上次和他说过这东西会吃人。
乔延锦注意全在男人身上,能不发现嘛,看男人这个样子,突然觉得他上次为了试探男人想出的话有些好笑,没想到把男人吓到以为真是妖怪了。他赶紧向男人解释,要不然一直误会可不好。
“上次是跟你开玩笑的,它不会吃人。”
“哦…那为什么它会说话呀?”
“它不仅会说话,它还能唱歌,这是音响,手机连了蓝牙就能用。”
“蓝牙是什么?”
“是一种无线连接技术。”
“无线连接技术,又是何物?”
“…就是蓝牙。”
男人还是听不懂,但注意力很快又被天上的东西吸引住了。他不可思议地指着刺眼的天空。
“恩人,你看!好大的白鸟。”
乔延锦顺着男人的手,抬头看了一眼:“那是飞机,可以载人,带人去很远的地方。”
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又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恩人…”男人不解的看向乔延锦。在男人心里,身边这个给予自己帮助的青年就是他认定了的恩人,所以不觉得自己这么叫有什么不对。
“你…你可以叫我名字,叫乔延锦。”乔延锦别过头不看男人。
“嗯,好。”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 ' ')(',他的恩人,耳朵红彤彤的。
逛了一个多小时,乔延锦看男人依旧兴致勃勃的东瞧瞧西瞧瞧,却也听话的在乔延锦视线范围内活动。带他走进一个科技馆,这里人流密集,前来观看的人数不胜数。
乔延锦从小就喜欢来科技馆,对馆里一些东西百看不厌,长大工作后就没什么机会来玩了。现在进了科技馆,仿佛就像久别重逢。但男人是第一次来这,对展出来的东西都惊奇不已,单单这馆内的天花板就让他嘴成o型。
乔延锦带男人去玩静电球,让他把手放上去,男人也好奇,便听乔延锦的话,把手附了上去。
乔延锦这人的笑点还是蛮高的,看到男人长发一根根竖起来的样子也不禁笑了出来。
男人哪知道恩人的笑点,看恩人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乔延锦想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总是哭唧唧的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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