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芜却抓着甄贤飞快回退。
“只怕我阿姊一家的性命王爷却是还不回来了。”
她显然早已看好了地形,十分聪明地把甄贤当作挡箭牌,始终躲在死角里。
玉青藏在院外的树荫里,几次以为能瞄准得关键,都被她及时躲过,急得百爪挠心,险些拉不稳弓弦。
“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犯傻。”嘉斐不敢逼迫太紧,唯恐她一刀捅下去甄贤的脖子上就要多出一个大窟窿,只能耐着性子与她交涉。
但萧蘅芜却大笑起来。
“王爷难道以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死吗?”
她愈发死死抵着甄贤,眼中闪烁的,是野兽般强悍的精光。
“你不过是想向我讨个公道。既然如此,你放了他,我过去替。”嘉斐咬牙提出条件。
话音未落,就听见甄贤哑声喊道:“殿下你不要过来!萧姑娘不会伤我的……”
看那满脖子的血,说她不会伤你,也要人信。
事已至此,难有周全,偏偏小贤仍然想要周全。
嘉斐恨急,当即就想抢上前去。
萧蘅芜却用力将剪刀又往甄贤喉骨下戳了一戳,冷道:“王爷也以为我是个傻子么。您是上得沙场的男儿汉,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换了您我可拿不住。”
眼见甄贤颈子上涌出的鲜血已越来越多,嘉斐不得已站住脚,“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爷不知道自己欠我什么?”萧蘅芜笑容阴冷,在月夜之下,竟似有一抹妖魅之气。
嘉斐升腾的怒意已然要压不住了,再开口已凛然有斥责之意。
“未能尽善你所托,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但我不欠你的。逼你跳崖的不是我,杀你亲人的也不是我。若要说亏欠,我也只对浙江黎民说,轮不到你放肆。”
然而他如是说,萧蘅芜只觉得是在摆他皇子亲王的架子,当即讪讪而笑。
“那王爷以为何为‘黎民’呢?难道我不是‘黎民’中的一个么?何以王爷有愧于民却无愧于我?”
此情此景,与这个女人诡辩又还有何意义?
嘉斐已然不愿再与她多废话了,心中一时嫌玉青手脚太不麻利,一时又恼恨自己方才一念仁慈竟然对卫军们下令不可伤这女人性命,才使得小贤又多流了那许多血。
见他脸色沉冷肃杀,却不再理睬自己了,萧蘅芜眼中闪过一瞬阴损。
“王爷究竟是不愿答我还是答不出来?不如小女子帮王爷您想想?”
她说着竟用力将刀尖沿着甄贤颈侧一划。
“萧蘅芜!”嘉斐终于忍无可忍,爆出一声怒吼。
血瞬间从那道不长不短的伤口里涌出来,连着嘉斐的视线一起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