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苍白脸色已然清楚明了。小贤只是在尽力忍耐,为了不使他因为担心而乱了方寸,故此拼命强撑。
他知道萧蘅芜其实是无辜的。他甚至知道,如果这个女人就此死在这里,小贤一定会难过,可能还会为此埋怨他。
但此时此刻沸腾燃烧的杀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想让这个女人死,想把她千刀万剐剜心凌迟。
只要一击。萧蘅芜毕竟只是个普通绣娘,虽然仗着利器行挟持之事,却并不善战。他只要找准破绽一击杀了她,就能将小贤救回来。
暗黑潮水汹涌漫过双眼。他看见甄贤死死望着他,那眼神清清楚楚是在阻止他,让他不要冲动决断。可他没法忍视下去了。
佩剑已然出鞘寸余,嘉斐几乎就要出手。
但他听见一声疾呼。
“萧娘!住手!”
嘉钰踉踉跄跄地从身后跑过来,抢身拦住他,迎着萧蘅芜怨愤的目光,软声诱哄,一面不着痕迹将他的剑按回鞘中。
“给你许诺的是我。骗你的也是我。不关我二哥的事。你要讨债,我还给你,别为难我二哥。”
看见嘉斐离席而去的时候,嘉钰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以往这种场合,二哥如果想走,一定会先和他商量,让他装病吓唬吓唬人,再借口护送他,两人一起离开。反正他一向体弱多病,说倒下就倒下,说吐血就吐血,大家都忌惮得很,绝不会为难他们。
可这次二哥竟然连这种小把戏都没顾上演,直接站起身就走了,还一脸要去杀人的黑气。
嘉钰当时就坐不住了,紧跟着称说犯病不适,一路追过来。
他原本还想观望一二,寻一条稳妥对策,可他见二哥已然起了杀心,便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好先扑上来拦住。
萧蘅芜是个狠厉的女子。对萧蘅芜其人,嘉钰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觉,更没有甄贤那么泛滥的悲悯之心。但他绝不能让二哥杀萧蘅芜。
既然明知是对手设下的计,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跳?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招早已等着?
何况这事已经惊动了父皇。
父皇又不是痴傻的,他们这样草率离席,当然知道必有变故。且不提那陈世钦吧,回头若父皇追究起来,二哥又要怎么交代?
二哥只一心想着甄贤,当真是什么也不管了。
嘉钰心中焦急,不禁又上前一步,死死将嘉斐挡在身后。
萧蘅芜见状,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
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好啊。甄大人曾为我们奔走犯险,我原本也不想委屈了他。有殿下来换,自然更好。”她眼波流转,竟露出一脸邀约之色。
“四郎,你……”嘉斐哪能容这个身娇体弱的弟弟挡在自己身前,就要把他往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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