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难道是要反了不成?!”萧蘅芜见状大叫起来,扑身就想上前护住嘉钰,却被另两个番役一左一右拧住胳膊按在地上。
其中一个番子笑得小人得志,“小人们都知道四殿下‘生啖人舌’的威风,万万不敢造次。但我们也是奉上命行事,就请殿下自己配合一二,少受些委屈。”
原来是故意来寻事报复的。想必是早得了消息,知道他带着萧娘单独出城,身边没有别的人,更没有护卫。
嘉钰双眼赤红,下意识死死将那颗蜡丸攥在掌心,已然开始思索对策。
此时街上早已被清扫干净,看不见半个活人了。
静无人烟,是最坏的,却也是最好的。
万一……实在扛不过去了,他衣袖中的护腕里藏着一枚大针,是银质的。自从有一次在前来问诊的御医处瞧见,觉得有趣,他便命人依样制了一套,藏在身边备用。这样的一枚针,可以做许多事,比如试毒,比如杀人,最不济,还可以杀己。
但嘉钰的性子,纵然自损,也定要先咬死对头才痛快。
他唇角噙着冷笑,指尖已压在护腕上,随时都能动手。
可他却忽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犬吠声。
且不仅有一只,而是一群。
嘉钰不由微微一怔。
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他就看见黄龙率先扑上前,一口死死咬住还正抓住他不放的东厂番子的手臂。
那番役痛得惨嚎一声,只得撒开手去打黄龙。
但黄龙是训练有素的猎犬,虽然已上了年岁,仍然犬牙锋利威风凛凛,当场便将那番子的小臂骨头咬碎了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
它护在嘉钰身前,叼着一条模糊血肉发出威慑低吼。
紧随其后而来的,是一大群毛色大小各异的狗,一望不下十数只,并不都是猎犬,更像是城中人家饲养的,或是流浪街头巷尾的野狗。
戒严冷清的街道上忽然冒出这么多狗,竟比人还要多得多了,全都皱着鼻子龇牙瞪眼地围上来,情状实在有些骇人。
连嘉钰自己都惊吓得不轻。
他看见苏哥八剌躲在车下头冲他使眼色,齿间似乎咬着什么东西。那大约就是草原人驱策猎犬的犬笛。想必是她以此引来了黄龙和城中四处的家犬野狗。
那被黄龙咬了的东厂番役抱着伤残的手臂,痛得蜷在地上打滚,其余几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萧蘅芜得了机会,挣脱开钳制,踉跄上前扶住嘉钰。
“殿下,咱们快走……”
她直觉事情不妙,就焦急想扶嘉钰回到车上。
没等迈开步子,已又有马蹄疾驰上来。
犬吠声与争斗声引来了近处的京卫军。嘉钰抬头一看,头一个瞧见的,便是他的舅父万恕有骑着高头大白马,披盔戴甲腰悬佩刀,一脸血气不通怒气上冲地不断催马。
但舅舅可不是自己一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