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沉默。半晌,她说道:“我不是每天晚上也吃东西的。”
“嗯。”傅轻歌点着头,边把桌面盛着小糕点的竹篮递了给她。
两人又互望一会儿,不作声。
忽然间,两人都笑了。
陈悠然取糕点吃了,小手掩着嘴,在傅轻歌身边站着。傅轻歌笑了笑,推开后门,带着她到了厨房后的小院子里。
月光浅笑着,浮云则数算着清晨大雾到来的时刻。傅轻歌皱着眉,跨过步阶下的污秽水洼,拉着她轻轻一纵,上了房顶。
“人间及不上御剑当空的美好。可是至少在这儿,我不会轻易堕下去。”
陈悠然想了想,小心问道:“当剑仙没令你快乐起来吗?”
“剑仙之名,只为宣称自己有着超越几位前辈,以剑入道的志愿。在这点而言,我虽愧当此名,却也欣赏它。”傅轻歌说道。“我只是怕掉下去。而且我相信,你也有着这感觉。”
☆、第六回
最后一点酒水自金瓶中流下,落在朱红色的丝绸地毯上。
裴立忽然感到很疲倦。
他对疲累感颇为陌生,尤其是在修成佛门绝艺,炼就崭新体质过后,他对身体的感知早已渐趋麻木。
盛宴后,将军一人独坐厅心。
压在他肩头上的,不单是少主堪称强人所难的任务,还有随着硬接傅轻歌剑气遥击,蓦地占据心头的掠影。重压自渡雾镇守将冰冷目光中透射而出。
他修的既是天下有数的秘法,也当来自深不可测的门庭。
傅轻歌和陈悠然知道他的来历,却从不提那个门派的名号,是否因为觉得,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号,是对名门的污辱?
何其荒谬。
将军紧握拳头。就算不提他本人就是名门之后,在当朝十姓族谱上留有姓名,也是门派的名号污辱了他,而不是他污辱了门派。
两个小孩儿,或许已学会生存之道,但那只能算是精明,却无法说他们成熟。记得当日,少主谈起陈悠然一直设法拉拢白铜雀以为助力,预防母亲要她嫁人时,笑声从来就没低下去。
那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