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又怎能对你一无所知?”
越靠近迷雾山,周遭的雾气就越浓。然待船过数里,群山还是渐渐在水幕间露出形儿来。两头飞雁顺着水流,越过山峦,前往命中注定的归去处。
独坐船头久矣,直至大雁形迹已去,陈悠然忽然问道:”去者何所归?”
“往所归而归。”傅轻歌答话得自然。“心所归处,即是去而复返处。”
“二山主常说这话。我们私下都猜,她往日曾与大山主有一段情!”
陈悠然试着让气氛好起来,笑容咧开了一半。
“她不是在我上山那年才回到书院的吗?我时常在她身边侍候,数次探她口风,却一直没猜出她游历在外的数年间到了哪儿。”
傅轻歌闭目盘着腿,听了她的话,眼缝微微张开。
“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及你和她的关系深。然而这事,我碰巧却知道,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悠然见他面带笑意,也笑道:“此处无人,你我知道就是。”
傅轻歌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
“是阴山。”
蓦然间,陈悠然嘴角的弧度完全消失了。原本想着探听八卦的欢快心情,一扫而空。
她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只见得前方十数丈处水浪翻滚,一根粗如儿臂的精钢锁链破开水面寂静,横飞而起,登登锵锵的一阵响,拦挡了前路。
傅轻歌脸色变了。“我昨日行经此地,并没看见这钢链。”
陈悠然定睛细看。
“是从两岸用人力拉起来的。要是长浸河底,决不至于当此迷雾,仍生亮光。”她半边身子探出狭小船舱,侧首斜望。“这河的两岸间本就相距甚近。”
傅轻歌的手已按到剑柄上。此时,陈悠然注意到他露出犹如被冷不妨刺了一针的怪异神情。
他迅速起身,推开她来到舱外,立于冷清清的大雾中。
然后,陈悠然眼看着他把剑刺进了水面。
小舟顷刻静止,河面上泛起一连串连漪,表面看不出剧烈程度的波动带得船身剧烈震抖,让人感觉它瞬即就要支离破碎。
然而它受到的内外重压,已尽数为傅轻歌足上的劲力消解。他赋予这片水域宁静与稳定,使得刺入河面的一剑威力发挥淋漓尽致,一路直落至位处河床中心的打击目标处。
陈悠然手脚并用,急急爬到船边,但见剑尖指向处,青荧光般的篆字密密麻麻地结作一团,映到河面时已形如长蛇,其舌欲吐水瀑雨雷,足与剑仙手中飞萤火抗衡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