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摇头。“家中我学得会的五行符法,他都给我说过。我家练的是书符法,符文本身并没五行限制,只不过我使水法时特别得心应手,后来才专挑着一条路走。”
“但道家的功体本无五行之分。”傅轻歌回头看着她,再度露出奇异目光,像是暗寂平原上升起的一缕轻烟。“正常而言,五行法术在你手中使出来不会有太大差异。”
在他的眼神里,陈悠然寻不着预期中的甚么。
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自目光下退开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轻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甚么。
这却吓怕了陈悠然。她抬起眸来回望着他,毫不放松地探进他的眼眸里,几乎要翻找个天翻地覆。
可她甚么也没发现。下意识地,她抽离了视线,好像头一回看清楚了眼前的少年。
她也明白了,天下年少练剑者何止千万,为何只有他生下来就浓墨重彩,享尽了四方八面的目光和爱。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平素自傲的与众不同,是多么廉价。
“如果一个人有着钢铁般的双眼……”
“那么他很大机会是个像钢铁般强韧的人。”傅轻歌接道,眼眸里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据我所知,桓玄就是这样的人。”
陈悠然心神一分。
“不论外间如何传闻,也无碍桓玄的可怕和残忍。我正因清楚他的本质,才宁死不愿与他成亲。”她说道。“他修为不差,却也仅此为止。论品格、才干,他固然称不上人,甚至比都城中那群与附骨蛆无异的纨绔更为恶劣。”
“我对他了解不深,只在远处见过他一次领兵剿匪,看出他练的是纯阳功法。”傅轻歌说道。“我认为,他大费周章逼你和他成亲不是没有原因的。”
终于谈到这点了。陈悠然的拳头发着抖,就像当初从纸上看到同样的故事时般难以自抑。
“他只是把我当成双修鼎炉。看在我家世份上,他迎我为正妻……但你该想象到一旦过门,我将会受到何等待遇。”她甚至无法控制声线的颤抖。“不,你该想象到我在他修成功法后可能有何遭遇。说实话,我不是第一次……想起此事,宛如身陷其境。”
傅轻歌沉默了一阵,最后抓起了她的手。
即使是在她最不切实际的想象当中,剑仙的手也远没像这般柔嫩,简直不像是每天握剑的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