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进退的土匪,而南方能教狼山晓得进退的人,还不到五根指头。”父亲说道。“但你非要我不对这宿命提出抗议吗?”
母亲没有再说。现下陈悠然回想起来,惊讶于父亲看似无害的推迟作为,果却留到今日方结。
“我记得你大哥和我爹是好朋友。”陈悠然冲口而出。“你对我,对他有何不满,此事了后尽可登门。但乘人之危,伤害故人之友,真是长安宁氏能干得出来的事?”
宁神风以一种奇异的目光嘲弄着她。
“长安宁氏。”她重复道。“二十年不到的牌匾,还缚不住我的手脚。”
陈悠然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共鸣。雾海中的肃杀氛围是寂静的,提醒着她话已说尽。
“原句奉还。”她说道,同时抛出纸鹤。
由她当先出手,显然不在在场人士预计之内。
但轻歌见机可谓极快,当起爆纸鹤在宁神风身前三尺力竭炸裂,他抓紧了漫天纸碎飞舞的时刻,御剑驰空,到近处探手一抓,势要夺回木剑。
面对这千钧一击,宁神风无法再安坐柱上。
她站起身来,也不待手中木剑被轻歌硬扯回去,便已放手撤剑,任之掉往地面。
少年出手本是一心为剑,仓卒间未明其意,即把御剑轨迹压下,斜身伸臂,抓稳了剑柄。
与此同时,宁神风却向陈悠然飞扑而来。
神速非风可比,唯雷可及。
陈悠然在短短一瞬间折好了袖里纸鹤,当此满天雾气爆发水意,威力之盛,想必可稍挫其锋。
然而她根本没找到出手时机。
但见宁神风身形未逾半途,已挥袖拂击,如推门户,挟起半座山谷的水雾直扑面门。
这股力道绝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它彻底震碎了陈悠然一双衣袖,使她飞出老远,纸鸢似地落入云雾笼罩的沙石地。
宁神风人未落地,傅轻歌的咆哮声即从身后传来。
一时间,就像整座山峰也扬起了怒气。飞剑破空声狂暴拍击山脊,声势甚至盖过了宁神风瞬间调动起来的风雾合流。
月光化身龙虎,剑势猛如雷震。宁神风半空中一转身,抽出怀中苍蓝玉笛,挑往剑客堪比当世任意一位剑仙杀着的巅峰一剑。
剑尖对笛尖,竟没掀起半点风浪。
宁神风安然落地,浑身唯一不妥处,仅仅是面色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