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歌手执双剑,触地一刻卷起的狂风,足以震散十里大雾。
飞萤火的剑尖抖颤着,带起奇异的律动。
“羚羊挂角!”他说道。“我听说陈家家主虽是你兄长的旧友,他妻子却视你为祸害,不惜抹除宁陈两家的交情。你要用父亲的剑,为母亲逼迫女儿吗?”
“你听说的倒真详尽。我只是没想到像你般的人,竟也会无条件地听信谢青阳说的话!”宁神风笑了。“他在我们的事上算个甚么?有甚么点评的资格?”
傅轻歌想不出一句回驳的话。那无可避免地,对他的剑意构成了影响。
于是他猛下决心,把木剑掷到陈悠然落地方向的雾海里。
宁神风眼看及此,并未阻拦,眼里的惊喜神意更浓了。
“你真的对她动了情?”
她的嘴角是平滑的,看不出年岁痕迹,可眼眸却透射出明亮的光。那与她行事中展现的干脆利落有所冲突。
“她有着她母亲的美貌,这是真的。但她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宁神风笑道。“既然人的本质起源于家庭,同一家里出来的人们也就是类同的。若要爱她,倒不如改作喜欢我。”
傅轻歌难以置信地瞧着她。”你有甚么毛病?”
“不比你的病重。”她说道,笑意转眼黯淡了。“我很喜欢你啊,虽然撇开你的资质,你的外貌、身世、人格,对我一点也不重要……”
剑客打断了她。“那也能算是喜欢?”
“为着好看的眉眼,和为着修行的资质而喜欢一个人,两者到底有何高下之分?如果有分别,那也只是皮相天然可见,资质却需要被激发。”
宁神风抬起一只手,摆了个请战的手势。
“如你所知,我已把你的资质激发起来,比你的老爷爷做得更好。如若你仍感激他,就不该怨我。”
傅轻歌禁不住冷笑。“你也配和他比!”
“在某些层面上,我甚至比他做得更好。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明断审慎的老前辈,竟然会觉得能凭一己之力,使得狼山脚下的贫民窟改过向善,说出来有人相信吗?”
她指着他,直点心房。
“你的老爷爷那次上山,唯一的成就就是成就了你。他铺就了你的根基,但你修成剑道的大路却是我铺就的。我杀尽了你村中的人,换来深切怨恨,可隐在我行为背后的,那伟大得盖过了世俗人道立场的爱,却被忽视了。”
宁神风的笑容中竟似真正透着悲哀。
“为此,我期待你明白过来,已有六年之久。当你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