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为着另有要事,无暇与你纠缠,但不要以为我忘掉了当日的事。你早就该到下头见他了。”
宁神风盯了盯站在一旁的陈悠然。
“一个小姑娘要成亲,你却把她当成比寻我报仇更重要的事?”
“任何人在我眼前被压迫,我也引之为要事。”轻歌说道。“不然,我也不必与你相斗。”
“我倒以为你喜欢她。”
陈悠然脸红了。
轻歌可没对此有甚么表示,应道:“就算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遭到了桓玄的欺侮,我也会挺身而出。”
他纯净的眼眸里,首次带有冷漠而精准的谴责。“我没想到,同样也学过剑的你,竟然会落得为桓家办事的地步。”
宁神风先是愕然,随即大笑不止。
“你以为我此行是为抓她回去?”她身形笑得打着颤,指着陈悠然说道。“桓家出得起价钱吗?”
“狼山上金银犬马,犹胜高门深户,身外物自然无法打动你。”傅轻歌慢悠悠说道。“但假如桓家答应你,乘着这北伐乱局,为你处理掉随军北上的兄长呢?”
陈悠然从没想过,人的表情竟能在一瞬间变化如此激烈。
她本以为豪阀贵女纵使堕入魔道,总会抱持着自幼修得的深沉城府,那既被称为良善的外衣,也是罪恶的遮丑布。
但她所不了解的宁神风,却似乎从来没有过那层外壳。宁家女子怒火张扬,如雾中绽放起青苍花焰。
这时,她才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自父母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在她临上山前的一段日子。自从被那老道说破来历有异,她一直心神不安,赶在母亲行动前筹备好了上山修行之事。
当时父亲听她有意上进,很是高兴,好快为她打通关系。
某天初入夜,她去找父亲借取山上生活的盘缠,父母寝室却已点起烛光。自她来到以来,这是第一回。
“宁神风当上了狼山大将。”那时,母亲冷漠说道。“她大哥想必已告诉过你。”
面对母亲惯用的尖锐语气,父亲的答话也如常地慢悠悠的。古往今来发生过的所有事,他好像都漠不关心。
“飞鹰势不甘安于燕巢,亦定必展翅于高山。自上山起,她的命运早已注定。”
母亲沉默一会。
“狼山又得一员大将,不日必然南侵,你注定要和她交手!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你的宿命?”她不满时的话声总很短促。“若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宁央怨我恨我,皆可。”
“你若问我是否下得了手,答案很明显。湘境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