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是整整五十代人的时光。
有时候,木屋中的重压也会使得老人走出居室,倚着竹子度过长夜。他甚少睡着,也很少思想,时常满足于与天地同在的沉静。
在从前,练气士们都认同最深层的思想,往往是脱离思考过程的所得。
寂静,就是最接近完美的状态。佛子坐禅,道人静修,儒者诵经,恰恰贴合人们逐渐远离寂静的步伐。
千年,足够让人们偏离太远。
忽然,老人自觉这夜思想太多,便睁开双目,视线放空于山野之间。
雾气虽大,但看得分明的人也自看得分明。
犹如那道缓步行来的白衣身影。
“白小姐。”
老人作了个揖。“未想得短短几天之内,又逢故人。”
白铜雀走出大雾,轻抚着清竹停步。
她的眼角上扬,脸颊透着股血气不匀的晕红。
“小姐腿上有伤?老夫屋中有些膏药,不知是否合用。”
“多谢前辈好意。”她皱起眉头,靠倚着竹子站立。“但我想,世上大概没有能打通被封经脉的妙药。我只能等它慢慢恢复,而且还得指望陈家那泼妇不晓得寻到这儿来。”
老人想了想,终于叹息一声。
“如此说来,镇上一战已决了胜负。”
“我还以为前辈不会关心小孩儿们的打闹?”白流枫说道。“抑或是,您确实关心着她?”
老人低着头。
“我立过承诺。”
“对此,我表示尊重。但我恐怕您错解了当年约定的意思。”白铜雀没再掩藏说话中的尖锐含意。“对于我们三个伴随先师多年的亲传弟子,您不闻不问,倒是那不算自家人的泼妇,花费您许多心思!”
老人先是静默,后接着的回话是安详而有力的。
“如果按照谢兄的准则而论,无论是你们三位,还是嫁进陈家那女孩,也并未真正继承他的道路。要我站在你们当中的任何一方,于理不合。”
白铜雀不怒反笑。“原来在您眼中,我们与那卖女儿的是一路货色!”
“如果五十步与百步本是同样不堪的话。确实,两者也偏离了正道。”
言语之间,老人渐渐找回入山前处处争锋的步调。为此,他感到惭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