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可能给他说明白。
但至少……
“那个老道士……”她说道。“就是被你斩杀的关外野修。他曾替我算过命,说道每个人的命运早有轨迹,无论如何试图改变,最终仍是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好比我。我自小最怕被逼著作不爱做的事,相信被逼着与不爱的人成亲,将会是我的命。为了改变命运,我试着在书院中找出解决之道。”
“但毫无疑问,这方式未如理想。虽然你已带我走出一段远路,但我恐怕,这可能才是走向结局的旅程。”
轻歌眨眨眼睛。
“结局早被你抛在后头了。想想看,桓玄大概还在地下水道中飘着呢。”
他嘻嘻一笑。
“听到洛时寒出了事,你不敢相信雅文,倒也合情合理。但无论形势如何黑暗,我们走过这一趟,不也是有助改变命运的过程吗?”
“不,我怕的是……”陈悠然话速一缓。“这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她没再就这话题说下去。但毫无疑问,轻歌明白到了压在她心上许多年的忧虑。
一条道路大有可能过程极为曲折,但最终仍导往起步之地。这类事情,在山里生活时是常见的。
于是,本来起因于私人感情的疑惑不安,在谈话间转变为对命途的评断了。
软绵绵的雨落在那欢快时候比哀伤多的男孩肩上,渐渐变得沉重。
沉重使两人都闭上了口。雨点声响也因此以两人为中心,不断扩张开去。
陈悠然后悔了。
这等明知道不开口就糟糕,开口却更糟糕的境地时常是因着不谨慎的倾诉而引起的。连日以来,她时把情绪宣泄到他头上,似想着既于山□□度过患难,轻歌与自己就再无距离。
但她全不确信轻歌对自己抱有情人的想法。山里人的眼中,拥抱可能仅是友情的流露。
他散发着光芒,或因他内里始终未经教化。她也得接受这月光背后的小小阴影。
她的唇张开,又闭上。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来,打破了寂静。陈悠然放目前方,只见数乘怀湘巡骑驰奔趋近。
轻歌按着剑柄,瞧向她。她摇了摇头。
六大军镇当中,怀湘山最晚建立,全为主导岳麓书院多年来于朝中推动的同化计划,务求要使迷雾山脉除主峰以外,都作天子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