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看着他半膝跪地,一抹口鼻,鲜血已是止不住地长流。
她跌撞上前,试着扶起他,却险些被桓墨遗下的青钢剑绊倒。她不忘拾起轻歌脱力后离手落地的赤剑。
“我想不到他懂得化虹遁术,不然不该让他跑掉。”
轻歌强行御剑至此,损耗显然极大,这会儿已是灰白了脸。
“也罢。我既已送走了他的右手,他也不敢去找桓玄。江陵将军的位置是一个残疾人能坐的吗?”
说着,他笑了几声,随即低下头去,抹起脸面上血污来。
“他也算想有自知之明,要杀你,得用上天工坊所造马车的灵效。”
陈悠然打量着道路远处光景,尚幸,那马车没再折返。
“他怎想到你无须动用真力,只凭意气就可御剑?一眼可见,赤萤火不是你的本命剑。”
“我不信本命不本命那套。对我而言,剑就是剑,即便一草一木在手,也是我意志的投射。”轻歌低声说道。“如果我有法子早些出手,就好了。”
他毕竟修为深厚,好快便站起身来。
“这样下去不成,他已见过我们的面皮。得想个办法在消息传开前,找出他再处理掉……甚么回事?”
不要看我啊,陈悠然对上轻歌错愕目光,心想道。
但她无法自控。低着眸子,她已瞧见了快将从鼻孔中溢出的蓝光。
“方才被定住时,它已想脱困而出。我想,它大概没不稳定到这种程度……”
这话她倒是相信的。然而龙气能压下去,不代表这期间乱冲乱撞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能轻易恢复。
她往后倒去。
许久许久后,她被檀香顶端的烧焦气味刺着鼻子,醒转过来。
室内灯光昏暗,被窝里暖和得让她不愿醒来。然而她想起轻歌,还是强打精神,上半身坐起来,只见腿上盖的被面卧着头黑棉团似的小猫。
那猫儿被她惊醒,爪子磨擦着她的腿,轻轻起来,喵了一声。
然后,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男子约二十三四岁,眉眼温婉,肌肤似玉石的光泽,一身白长袍罩在宝蓝衣衫外头,头顶檀木高冠,其上镶着两颗黑珍珠,恰如一双明眸光亮。
“你醒了。”他笑了笑,说道。“请稍待,容我去叫小姐的朋友进来。”
他出去时的脚步虽轻快,却没了急躁。过不多时,他推着轻歌走进室来,手里还捧着一小碗汤药。
两人同在,陈悠然才发现这看似城中小小医者的男子,美貌竟不输轻歌。
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