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举袖掩起了嘴巴。
眼看天色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陈悠然不禁暗地怨怪张幽兰。
那人为怕自己冲出找寻轻歌,竟在热汤中添了镇静药物。到观鱼来见她时,已是日之将落,也给了侍女拖延寻访轻歌行程的借口。
如果桓温并未受伤,而是藉辞潜回南方,助继承人夺取蛟龙……
陈悠然心头紊乱,忽听观鱼说道:“啊,说着说着就误了时辰啦。小姐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我倒是想问你,你一个人在这住着,屋中有两张床吗?”
“小姐的直觉真敏锐。奴婢事前没想到会这么快与小姐相见,没有准备另一张床呢。”观鱼赔了个礼。“因此,只好委屈小姐与奴婢同睡一张床啦。”
陈悠然抬起眼眸,盯着观鱼水灵双眸不放,直至后者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也不要紧。我们不是自小就这样过来的吗?”
“那就好。”侍女抬起头时,声线已宛如梦呓。“奴婢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小姐说呢。”
☆、第三十五回
床很软,很舒服,陈悠然却从没睡得这样差过。
三更已过,这次她醒转过来后,转了个身,以背对着观鱼。
实在难熬。
她早已习惯与观鱼同眠。自从四五年前,她板起脸要求观鱼睡觉时不许再抱着她,侍女就已晓得拿捏分寸。
如此一来,最后一点不满也消失了。
但让她烦心的不是这个。
这股烦躁感,决不是来自经张幽兰调理后渐渐消停的气血异动,又或是因着轻歌生死未卜而起的担忧。
她素来自命通透,小事虽时刻烦心,但情绪一过,她总会想出应对之道。
前提是她能看清事情的脉络,因何而起,从何而终。然而面对因为仍然持续而维持晦涩的阴云,她无能为力。
她只是在等她出手。
把背心要害留给对方,是否一种疏忽呢?不,面对观鱼般城府深厚的人精,或许示之以弱,反有奇效。
这丫头想必清楚蛟龙骊珠之事。按道理,在没摸清楚底前,她是不会向自己动手的。
但这得视乎张幽兰在为自己诊治期间,到底观察到了多少,又把多少透露给了观鱼知晓。立场不明的人物,永远是变数。
同时,根据种种迹象显示,留给侍女的时间大概不多了。
观鱼一番话里,对二山主和洛姊姊的安排说得过于详细,未必全是假话。而二山主施在田七身上的极秘禁术,更是无人能够依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