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信不过堂姊。陈悠然屏着声息,缓缓后退。
只听得堂姊问话声遥遥传出:“将军此言也非无理。只怕坦之事前未得知会,回家难免多心,还是……”
桓墨与堂姊还说了些甚么,但已非陈悠然所能听见了。
她越退越快,一段路后转过身去,身形如飞燕穿过门廊。分散各处的纸鹤虽会显露形迹,可这已不在她考虑之中。
此时天色已暗,王坦之府邸本就地处偏僻,后门外长街不见人影。
她奔走如飞,轻溜烟般潜进早前看准的空屋暂避。
如果她观察无误,王家后门对出的一连串街巷,二楼以上都是空屋。
王坦之初上任时,桓家定然在他住所周遭布下眼线。然而是堂姊暗中使法也好,是桓墨发现王坦之不值得重视也好,从前为设哨而空出的一排房子早没了人影。
陈悠然看中这点,潜入一座小楼暂避。
楼上灰尘遍布,她夹到门坎处的小纸片也维持完好,果是无人来过。
但见这静谧街区相较城中繁华之最的将军府一带,早早就没了人气,幽蓝夜色之下,唯有王家门外灯笼仍散发着淡淡微光。
不,光源还有一处。
她倏地回首,看往另一侧街道上的破庙,但见两扇破败木门的暗红底子上,衬着两幅门神画。异光在上飞舞来回方寸之内,轨迹圆转优雅。
法器吗?
陈悠然定睛细看。对面街上一整排空寂房舍,只这间被标记出来。这手功夫不深,却巧妙,不是每个宗门也使得出来的手法。
是了,那是燕子的形状。
她握紧拳头。
“洛姊姊……这与你有关吗?”
☆、第四十回
破庙里有一点光。
张幽兰在门边细细打量了它好一会儿,这才踏进门去。
必须隐没形迹之人决意于这庙中相会,不是没有原因的。已迁进江陵城东好几年的张幽兰曾从病者处听说,此处本是织女宫。
织女宫,就是为织女点香的庙宇。普天之下,只有湘境本地人有拜织女的风俗。
随着数百年间,本地人渐渐变为山里人,再接下来,连山地人也所剩无几,织女宫也就因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