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到平素临敌先使体术,再出法器的洛姊姊随手施法,竟可至此境界。
当年她实在用不着与堂弟同上岳麓修行。即使山上有能令她更进一步的功法,三位山主也是决不愿透露的。
轻描淡写的一枚晶石,威力大概等同于适才进袭者使出“雷鞭”的五十倍吧。
陈悠然注意到,袁净壶已为那于晶石电流与其一双银手间碰撞出的火花逼得一退再退,只是每一退幅度极小,不认真看根本瞧不出来。
天工坊的二弟子,着实也如传闻所言,具备足以竞争坊主之位的实力吗?
眼看电火四射,白银手套幻出万紫千红,她的掌心险儿被五指刺穿。这时洛时寒伸出手,轻抚着她的手背,不知不觉间,她宁定下来。
终于,袁净壶就着两股巨力间一度毫无保留的冲击,任由身形被气波撞往开外,冷峭目光一扫两人,就即飞身远遁。至于那白晶退敌后潜力耗尽,已在空中无声碎开。
目睹此状,洛时寒笑了一声。
“他们就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死?”
当她转过头来,陈悠然看到她眼里带着泪。她指向腹部染血创口。
“小师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年情谊,结果就是这个。”她说道。“袁净壶与我共度的时日,绝不比小师妹少。我要杀她,对吗?”
“是她先想杀你。”
“没错。如果她想要的不是我的命或是坊主之位,只要我能给,都给她。但只有这些,不行。同门们为此流得太多血,我再不能留她了。”
陈悠然说道:“我曾听闻她在北方有个藏身地。”
“你说她自作主张搬到这儿来的本坊?她不敢回去的。跟她南来的人中,有一半真的站在她那边就该偷笑了。”
洛姊姊望向空屋群屋檐上看似无物的夜空,眼神复杂。
“而且,她没可能从覆盖这两个街区的包围网中抽身吧。”
陈悠然悚然望向她。“你说……可我没感觉到甚么啊。”
“这是当然的,网还没收起来,得等待最大的猎物上钓。”她说道。“既然确认了袁净壶与桓玄间的合作关系,拦在我们与他们间的最大阵碍,就是轻歌吧?”
“他早在前几天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