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原地里破裂成碎,宛如下了一场宝石雨。
失落一剑一杖的桓玄往后飞纵,朝空中一伸手,一柄晶莹翠绿不输桓氏祖传玉杖的短刀落入掌里。
“唉,你要我怎样向父亲交代呢?二百年的珍藏,一下子就没了影子。还逼得我早早暴露本命物,过些日子,这账我还得和你算。”
他双手持刀,刀锋与中线垂直,刀尖却是朝向头顶不见边际的黑暗。
瞳孔暴张,狂态显于一瞬,桓家少主“引相”入第二重猛兽血脉。
白铜雀瞳孔一竖。
师弟曾说桓温膝下八子,唯独桓玄血脉足够精纯,可不化虎形入此境。
此子资质,不下于桓温吗?
她凌空挥手,地面又即吐出双刀。
岳麓二山主双刀交错,护在身前,眼里首次流露戒色。
但见桓玄闭起双目,碧玉刀上光芒渐盛,三个呼息过后,已是气势滔天。
“能把一头蛇养成这般杀器,不容易吧?但是,这世上决不是只要付出心力,就会有所回报的。事件开始以来,判决谁该得到回报的一直是你们,但从此刻起,赏罚是非,一由我心。”
白铜雀伸袖遮挡不知节制地外放的强大风压,不由得咬牙切齿,凝视着桓玄高举短刀,一削而下。
黑影循着白铜雀最后一刻为免教白蛇陪葬,而咬牙开出的裂痕迸裂两半。
刀意本身从掣出至击中裂痕,一路畅通无阻,桓玄强猛得不似肉身凡胎的刀力,将白蛇腹中蕴藏如“吸星”法术等阻力一扫而空。
在那以外,只有蛇腹皮肉受损后生出的浓重焦灼气而已。
桓玄乘机持刀冲出黑影,留下长笑声后远去。
白袍女子摊开左手,尚自盘旋于王坦之府上空的残影分寸崩解。
骨刀掉落地上,伴着白蛇回归白铜雀体内。
破烂堂上吹起了风。白铜雀看天上犹自阴云密布,脸上怒容渐渐收敛,弯低身子,就在一根断柱上坐定。
今日失利,全因轻敌之故。自精通手头与己相性相合的《黄庭》道藏以来,这已不是头一回。这个世界上,好像撇开师兄等少数人,谁也用不着她动真格。
“但既已在外暴露‘镇魂’,仍杀不了一个嚣张小辈,会教师兄弟们笑破肚皮吧?都怪嫁到陈家去那泼妇,弄得今日情形如此复杂!”
她低声骂着,伸手按着胸口经脉旧患。初时只以为伤势无碍,动起手来,才感呼息受阻,一定程度上带给她轻微的畏战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