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二山主没向轻歌发火。
“常言道得好,欺人者终被人欺啊。”白铜雀轻叹一声。“好吧,反正此间位位都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时寒转过头来,眼神淡然,倒是张幽兰目光闪灼,似有怒意。
轻歌却不动声色。“是飞影吗?”
“正是。”白铜雀竖起一根手指,指尖朝天。“岳麓书院的三山主,广寒居士三位嫡传弟子之一,能知过去未来的裴飞影,有意助桓玄娶走悠然。”
陈悠然发现,自己竟是整座房间内唯一把惊愕挂在脸上之人。
事实上,众人维持沉默,犹如盘石。打破静默的是轻歌:“这和我的剑鞘有甚么关系?”
“我亲爱的师弟预见你这回一去,悠然必然无恙。他很清楚你猜到了他的计划,只盼剑鞘留着,能让你想起先师对你的期望。”
轻歌气得脸色发白。“老爷爷可从没叫我做这不见得光的事。”
白铜雀瞧他的目光微微一冷。“在这事上,我们师兄弟间倒有不同理解。但怎样也好,我没打算站在飞影那一边。”
“稍等一会。”陈悠然打断道,尝试整理所得信息。“如果我没猜错,三山主的真实目的,仍是在于给桓氏使绊子吧?”
“他把这叫作‘公子献头’,浅白地说,也就是欲擒故纵。”二山主手刀在颈边一比划。“说实话,这法子不怎么聪明。在座各位心里不满,多少也因此而起吧。”
她俯前身子,脸庞在灯火下凝冷如大理石。房中诸人不由得屏息静气。
“书院之内,早有许多人对我们积极介入北伐有所怨言。说到底,山下事,不该由山上人管,若为了世俗事宜身死道消,怎样算也不化算。”
“老爷爷创立这书院,本就非为山上人之事。”轻歌静静说道。“山下正值乱世,唯有山上人有能力将之匡扶修正。是故我辈学剑,修的是入世剑。”
“先师初心确是如此。为怕我们三个不成器,没法为他实现遗志,他付出沉重代价,滞留于世,最后与你相逢,总算觅得又一位传人。”
“但皇朝陷入内战,以至目下天子北伐的情形,却是先师生前早就预见,交到我三人手上的难题。匡扶真龙收复河山,澄平吏治,也是我们作为当世文脉扛把子应有之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