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到啦。无缘无故地说这样奇怪的话……这,算是告白吗?”
张幽兰脸上一红,终于藏不住眼内惊喜忧惧皆有的复杂心思。洛时寒滑着双轮到他身前,没说话,只是轻轻捧起了他的手,眼波如秋水柔抚脸颊,拂去红霞上的晶莹泪点。
她从没笑得这般美过。雪霜怀抱中的花蕾盛开,期盼着日光的暖意。
“只等这雨云尽散。”张幽兰忍着哭腔开口,随即强颜欢笑。“我就带你到龙虎山去。家里或许有法子治好你的腿,无论如何,要人一辈子为你推轮椅也太过份了。”
出外的路平静得出奇。街巷外,刀戈甲马奔腾不断,吶喊、叫嚣、悲号、怒啸,竟不较巅峰时的龙吟声轻描淡写半分。长安城内外合奏一曲,曲名地狱。
张幽兰走上街道后,即往北门注视。
再往北去,海阔天高。
他原本想说服她一个人走的。
但时势没再给他思虑各种可能性的余裕。时寒推着轮椅出门不到弹指时刻,一枚巨石自城墙外投掷进来,彻底毁掉了北城守备所。
到他飞奔着带时寒赶到巷口,长安守备队已作出反应。数十骑堵在路口上,配备质量远较寻常巡骑为首精良的黑铁甲和长钢刀,为首者虽衣兵甲,却在女子的盛年,眉眼渗着熟透的艳丽。
“不是赵王家的人。”时寒指出。“冲着我们来的。”
“是呢。”张幽兰抽出自一名兵士腰间顺来的长剑。“若说堂堂花间派掌门李明照当上了巡骑队长,只怕没人会信吧。”
口中如此说道,他手中长剑却向后刺出。
“阳雷,镇鸢!”
剑虹与电光同闪,白袍与黑影齐飞。待依附于剑身钢质上的雷流在雨幕中广布开去,蒸散小半条街道的水气,夏戎自雾景中露面,斗笠被劈穿后的头顶铺着一整片灼红色的皮肤。
长蛇般的刀痕以他的前额作起点,一直延伸至嘴边,几乎将男子远较常人宽阔的鼻翼割成两半。
“你之所以被称为练气士杀手,不是因为你真有强胜于世间大部份高手的实力,而是因为有效逃过天然感知的高明遁术……但只要事前把肉眼极难察觉的微弱雷流分散雨中,就能早一步感应到你的动向。换言之,只须这雨不止,我一个人也能杀掉你。”
小天师高举长剑。“这次,没有一丝慈悲!”
“你啊,这次是认真的吗?”
张幽兰赫然回首,洛时寒已拖着双轮贴至他背后,银线瞬间